“你看到了,力道在經脈之中自由流動,可收可放卻不會令得身體受傷,因而這練武之人頭一個要學的,不是學著打人,而是學著保護自己,令得自己可以打擊對手,不讓自己受傷!……”
武馨安瞪著圓眼兒,聽得如痴如醉,這一日苗師傅並未教她任何拳法,卻是給她講解了武學之道,倒底練的是甚麼,又如何練法等等首要弄清楚的門道。
待到了午後散學時,對她道,
“我這處有一張圖,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要將圖中的骨骼、經脈、穴道全數給弄清楚,一一記下來,明日我要考你的!”
“是,師傅!”
武馨安畢恭畢敬的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開啟一看不由暗暗叫苦,這一張圖上畫了個人體,有骨頭有肌肉有面板,黑線繪的乃是骨骼,紅線是經脈,小點便是穴道,旁邊用蠅頭小字寫了各處的名字,字小倒也罷了,卻是多如牛毛一般,數不勝數,粘連到了一處,武馨安看得直咧嘴,
“師傅,這麼多字兒,它們識得我,我識不得它們呀!”
苗師傅聞言有些吃驚,
“怎得……你不識字麼?”
武馨安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苗師傅更驚詫了,
“這……我聽說武推官家的二位小姐都有請先生教書,怎得……大小姐沒有學麼?”
武馨安應道,
“師傅,我兩個妹妹是有請了先生教學,我……在外頭十年並未識字……才不久剛回杭州城的……”
苗師傅聞聽心下暗道,
“這武推官家是甚麼情形,怎得大小姐在外頭十年不歸家,都是女兒為何不一樣對待?”
只這事兒乃是武傢俬事,她也不好多打聽,聞言便道,
“自然不是讓你一夜之間記清了,能記多少是多少,我每日都要考你!”
武馨安聞聽不用一夜背完,這才鬆了一口氣,雙手捧著圖出了拳館的大門,想著那圖上密密麻麻的字兒,便覺著腦門兒生疼,走到那巷口處見著金家的醫館,心頭一動,
“金叔乃是學醫之人,想來必是精通穴位,我不如去問問他?”
於是身子一轉,便進了金家醫館,
“金叔!”
金大夫轉頭見是武馨安進來,微微一笑,
“丫頭,你怎得來了?”
武馨安蹦蹦跳跳的進來,行了一個禮,
“金叔,您老人家這幾日可好?”
金大夫哼一聲應道,
“倒還能吃能睡,算得不錯!”
武馨安將那苗師傅給的圖拿出來給金大夫看,
“金叔,您給我瞧瞧,這些個穴位到底是何處,字兒又是怎麼讀的?”
金大夫看了那圖上的人體一眼,嗤笑一聲道,
“丫頭,你從何處得來的圖,粗製濫造實在不堪入目!”
武馨安嘻嘻笑道,
“這是我從苗師傅那處得來的圖,說是用來練武的……”
金大夫聞點哼道,
“巷子裡頭那幫子粗人知曉甚麼穴位,一張圖也不知被人轉了幾手,越畫越粗糙,還用來教人……實在是誤人子弟!”
武馨安聽了陪笑道,
“他們自然是比不得金叔您……乃是精通藥理穴位的高手,您瞧瞧這字兒,寫的歪七扭八的,難怪我是一個都不認的!”
金大夫衝她一翻白眼,
“說的好似,人家寫好了,你就認識似的……”
說罷一揮手,
“我這裡正診治病人,你進去尋裴赫去……”
那小子的腦子極是靈光,認穴辯藥的功夫抵得上幹了七八年的老夥計,教這小丫頭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