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桂氏又縮回了角落處,冷眼看著對面的一家子,如此抱膝而坐捱過了一整晚。
待到第二日再有人送飯時,桂氏仍是獨得了一份兒,這一回她毫不猶豫趁著送飯的人未走,自己兩口便吃了一個,馮縣令見狀想上來搶卻是被守門的護院一把攔住,
“夫人說了,誰也不許動手!”
馮縣令早幾日便領教了武馨安的手段,不敢動手,只得哀求桂氏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你不能不念舊情……”
桂氏只是冷笑卻是半點都不想搭理他,柳氏比馮縣令還餓,她知曉桂氏連馮縣令都不肯給,自然是不肯給自己的,這廂是急忙將兩個孩子拉了起來,推到了桂氏面前,
“姐姐,你不看在旁的,便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也給我們一口吃吧!”
說著推了推兩個孩子道,
“快……快叫母親給你們吃的!”
這兩個孩子平日裡養尊處優,沒吃過苦頭,這一回從昨日進來,到如今一夜加一個大半日都滴水未進,半口未吃,肚子裡早餓得咕咕作響了,這廂是上來便要抱著桂氏哭,
“母親……母親……”
桂氏退後一步,將最後的餅塞進了口裡,又將清水一飲而盡,推開二人道,
“我不是你們的母親,你們的母親是她……”
說罷將手裡的水囊還給了阿香,自己又縮回角落裡坐下了。
如此這般,桂氏終是硬了心腸,一日裡三餐都未再給那一家子一口吃的,耳聽得馮縣令咒罵聲越來越小,越來越有氣無力,眼看著那一對小兒女過來拉著她的袖子哭泣,卻是半點兒不為所動。
待得再捱了一夜,天色大明之時,阿香來到底艙當中,
“夫人!”
她拉了桂氏的手,桂氏卻是笑道,
“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別叫我夫人了!”
阿香對她言道,
“裴夫人說即是您已經與馮縣令和離,便與他再無瓜葛,不必受他們牽連,可以上去啦!”
桂氏點頭跟著阿香向外頭走去,馮縣令見她這是要走,忙起身叫道,
“桂氏,你若是肯為夫求情,讓為夫得脫牢籠,為夫必定既往不咎,不與你和離了!”
桂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是目光投向了柳氏,
“那……她呢?”
馮縣令想了想道,
“不過小妾而已,只要我們夫妻和睦,她任你處置!”
桂氏見得那柳氏的臉立時變做煞白,卻是又看向那一對兒女,馮縣令忙道,
“他們……你若是喜歡便記在名下,若是不喜歡,你自可當奴當婢便是!”
桂氏聞言哈哈一笑,轉頭便走,再也不離馮縣令在後頭的呼喚了。
回到甲板之上,見得端坐在茶案前的武馨安,卻是緩緩流下淚來,武馨安見狀便問道,
“夫人還是沒想明白麼?”
桂氏搖頭應道,
“我不是為他哭泣,只是為我過去的十幾載真心錯付哭泣罷了!”
卻是轉頭看著河面,默默的擦去眼淚,再回頭對武馨安道,
“我孃家姓桂,閨字香馥,我比你年紀大,腆臉稱大,你便叫我一聲姐姐吧!”
武馨安哈哈一笑道,
“好,我孃家姓武,閨名馨安,我親近的好姐妹們都叫我安安,桂姐姐便叫我安安吧!”
“好!”
桂香馥笑道,
“安安妹子,我們之後是何章程,要如何處置這底艙下的人?”
武馨安笑道,
“桂姐姐,實不相瞞,我此次南下原是為尋夫君的,我夫君乃是錦衣衛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