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不就是一隻癩蛤蟆,值得大呼小叫的麼?”
“誰?”念清歌猛然回過神來,‘倏’地抬頭,眼前的人讓她呼吸一緊。
這人瘦骨嶙峋的手高高擎起,手裡還捏著一隻胡亂蹬腿兒的癩蛤蟆,那癩蛤蟆餓的皮包骨,灰突突的表皮上乾巴巴的,只剩下兩個大眼睛往外凸著,念清歌看著有些噁心,急忙挪開視線,落在了來人身上。
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宮中的嬤嬤,只是那身衣裳看樣子穿了好久了,全身上下全是打的補丁,髮髻上只是用一箇舊筷子簡單的一綰,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皺紋,面板是死性的蒼白,再加上她面無表情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具死屍。
念清歌有些發顫,一下子感覺出來那刺鼻的味道是從這癩蛤蟆身上傳來的,她捂著口鼻:“你。。。。。。你是誰?趕緊把它拿開。”
那個嬤嬤聲音粗噶,瞅了瞅癩蛤蟆,幽幽的問:“是它麼?”
念清歌沒勇氣再看第二眼,連連點頭。
“哦。”那個嬤嬤應了一聲,而後直接將那癩蛤蟆朝前面一甩,一瞬不瞬的恰巧甩在了念清歌的身上。
‘呱’癩蛤蟆蹦躂到了念清歌的頭頂,爪子一刮,刮掉了她髮髻上的玉釵。
本文中提到的‘木蹄鞋’是蚊子自己自創的。 離妃如水的眸子蘊滿了憐憫之情,指了指念清歌脖子上的枷鎖,道:“皇上,臣妾雖然不知念秀女所犯何罪,但她一介小小弱女子怎能承受的住這麼重的枷鎖,懇請皇上拿掉吧。”
聞言。
念清歌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倆素不相識,而且可以稱得上是情敵,她卻會為自己求情,念清歌對這個離妃愈發的好奇了。
離漾眉頭輕擰,大掌垂下,聲音有些冷清:“水兒,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皇上。。。。。。”她的口吻近乎祈求。
“水兒,你。。。。。。”離漾望著她的花容不忍拒絕,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你總是這麼善良,朕拿你沒辦法。”
聞言,離妃皺緊的秀眉緩緩舒展開來,踮起腳尖,湊到離漾的耳畔,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臣妾也是為皇上積福,再者說。。。。。。”
後面的聲音愈發的小了,只見離漾頻頻點頭,嘴角的笑容更甚。
望著二人甜蜜的模樣,念清歌的心如泡在海水裡,皺皺巴巴的,一時間也抻不開,捋不直。
按道理來說皇后,妃子是不允許在封號裡帶皇上的名號的,這屬於大不敬,但是眼前這個離妃卻用‘離’字來做封號,可想而知,她的聖chong是有多大。
離漾*滿面,嘴角凝著的那抹淺笑痕跡還在,他遞給德公公一個眼色:“德公公,將她帶到冷宮後把枷鎖取下吧。”
“是,奴才遵命。”德公公一拂身子,而後展開一隻手對念清歌說:“念秀女,請吧。”
念清歌的心忽地一沉,耳膜嗡嗡直響,僵硬的腳步動彈了兩下,陡然停下,回頭,恰巧對上離妃別有深意的笑眼,念清歌睫毛微抖,聲音不大不小:“謝離妃娘娘。”
謝至。
轉身離去。
通往那條步入冷宮的路途。
但,她的腰桿挺直。
殊不知,今日離妃的一番話卻讓念清歌今後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什麼叫做‘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長長的影子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直至看不見。。。。。。
離妃主動將小手塞進離漾的大掌裡:“皇上,若不忙,可否去臣妾那裡坐坐?”
龍眸落向她充滿期待的眼神:“甚好。”
*
寥落古行宮,漫漫長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