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雨雪的冬日,日光正好。
小雞嘰嘰,低頭啄著地上的米粒。
梨花蹲坐在柵欄前,盡職認真地看門,耳朵豎起,不錯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院子中間,幾條凳子擺開,上面放置大小不同好幾個竹匾,有些晾著雞毛,有的是豆子什麼的。
桑臣與赤炎將軍各在長凳上佔據了一塊地盤,曬著太陽打起了盹。三秀蹭著他的鏟屎官,瞪著烏溜溜的圓眼睛,仰頭凝望著掛滿了香腸的竹竿,時不時地喵一聲。
鬱容坐在半廳前的簷廊間,手裡翻閱著這個世界的醫書,專注又投入……殘忍地無視了小腿處毛茸茸的觸感。
&ldo;汪汪汪‐‐&rdo;
梨花突如其來的警示,引得沉迷於文字之間的少年大夫回過神。
循聲看去,看到了一個根本沒想過會出現在這兒的人。
鬱容訝異非常,放好書卷,起身迎到了柵欄門口:&ldo;貴客來臨,竟不曾遠迎……失敬了。&rdo;
&ldo;貴客&rdo;拱了拱手:&ldo;是在下冒昧了,還望小大夫莫要見怪。&rdo;
鬱容客氣地將人請進了正屋,滿心是疑惑:&ldo;不知餘社頭來此是為何事?&rdo;
餘社頭正是前些日子有過一面之緣的命社社頭餘長信。
&ldo;巧合路過。&rdo;
鬱容有點囧。
他家既不在官道附近,又不是正好處於村頭,兩面臨水,往前就沒了路,如何總有人恰好路過?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餘長信接下來的話解釋了&ldo;巧合&rdo;是如何之巧。
今天是衛四爺家閨女出嫁之日,這位社頭跟那家人是拐了幾道彎的遠親,因著之前與栓子有過一些往來,收到了喜帖便沒推拒邀請,一大早就趕來青簾吃喜酒,便在早宴上看到了同樣受邀出席的少年大夫。當時人多,不方便打招呼,這不,一抽開了身,跟人問了路,直接找上了門。
鬱容恍然,道:&ldo;確是巧了。&rdo;
心裡卻納悶,不過是一面之緣,對方沒必要特地登門拜訪吧?
還有,逆鶬衛咋就這麼快將命社的頭子給放出來了?
&ldo;小大夫可是疑惑餘某的來意?&rdo;
鬱容默然,對方正問到他的心坎上,便沒接話。
餘長信語氣陡地一轉,繼續說著:&ldo;命社散了。&rdo;
鬱容憋了一句:&ldo;竟是如此?真是沒想到……&rdo;
沒想到才怪。這人找上門,跟他說這個,該不會又想邀請他加入他們吧?
餘長信沒多少失落,搖頭嘆了聲:&ldo;散了也罷,命社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命社了。&rdo;
不知道該說什麼,鬱容只好保持微笑。
餘長信似乎也不在意他有沒有回應,逕自說道:&ldo;經此,在下如受醍醐灌頂,現今有了新的感悟。&rdo;
鬱容:&ldo;……&rdo;
真覺得這個人奇離古怪的。
餘長信可不曉得少年大夫的所思所想,說起了有關&ldo;新的感悟&rdo;,那是滔滔不絕。
簡言之,他想再建一個與&ldo;命社&rdo;不一樣的機構,名字想好了,叫&ldo;福居社&rdo;,從字面上就可知其用意‐‐這是個能讓老有所終、幼有所養,壯者盡其所用的理想會社。
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