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容腳步微頓,瞥了眼小炭爐上敞開的砂鍋,看著燭隱兄正對那裡吭吭個不斷,頓時有些無語,轉而對聶昕之道:&ldo;要不我重新燒點飯菜?&rdo;
&ldo;無需麻煩。&rdo;聶昕之表示,&ldo;你自去忙你的,我自理即可。&rdo;
鬱容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道:&ldo;沒什麼好忙的……&rdo;
沒他等說完,便被及時地提醒:&ldo;潤油膏。&rdo;
&ldo;……&rdo;
好吧。自己許下的承諾……
昕之兄又不是外人,無需他客氣招待,便道:&ldo;那我去藥室了。&rdo;
&ldo;小魚大夫……&rdo;
鬱容聞聲轉身,疑惑看向郎衛。
趙燭隱卻是乾笑:&ldo;沒、沒什麼。&rdo;
鬱容:&ldo;……&rdo;
什麼毛什麼病?
大半年沒見,這燭隱兄怎麼變得神經兮兮的?
&ldo;燭隱兄還請自便。&rdo;想了想,他說了這一句,便要離開,餘光瞥到郎衛的手勢,便是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手在嘴角處摸了摸。
意識到什麼,瞬時囧了。
腳步匆匆,避開了家裡的幾人。躲在靜室裡,偷偷拿出儲物格里的玻璃小鏡子,照了照嘴部。
……還好,就是一點很淡的印記。
鬱容黑線。
燭隱兄到底眼力有多好啊,而且思想也太不純淨了,如果是他看到誰嘴邊出現這點痕跡,絕對不會想多‐‐儘管,趙燭隱其實不算想多。
盯著鏡子看了半晌,鬱容終是搖頭,將小鏡子塞回了儲物格。
印記什麼的,要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散去罷,無需理會。
趁著離作息時間尚有數個時辰,現在還是抓緊功夫,將新型潤油膏調配出來吧?
忙著制膏的鬱容,心情是微妙的。
話說,自己這樣子……會不會太奔放了?
一向挺擅長自我開解的大夫,旋即想到聖人之言,&ldo;食色,性也&rdo;……便淡定了。
既然沒有掰回來的可能,那還不得趁早睡了,萬一哪天吹了,可不是徒留遺憾嗎。
‐‐因著父母之事留下的陰影,鬱容其實對這一類感情,心存極大的疑慮,所以這麼久以來,明知聶昕之的心思,自己也不是全然沒有想法的,卻一直無法作出決定。
思慮過多,就顯得優柔寡斷。
好在他有一個優點,一旦想通了,便果斷付諸實踐,撞了南牆也不後悔。
在聶昕之遠赴南蕃的這些天,鬱容從一開始無意識的牽掛,到後來意識到自己的惦念,心態不知不覺地便轉變了。
疑慮始終存在,但……
既心念已動,何必再為難自己,難為別人?
至於說,以後可能如何如何的……悲悲喜喜,分分合合,不過人生常態。他可以因此顧慮,卻沒必要自我束縛,畏葸不前什麼的,也太懦弱了。
鬱容拿著扇子對藥爐輕扇,眼睛注意著火候,思緒早跑到百八十里外了。
&ldo;小魚大夫……&rdo;趙燭隱在簷廊上左右張望,看起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