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山林,也非什麼機要之地,不過是根據測算,乃人祭的&ldo;地利&rdo;之所。
那些人臨時弄了個營地,搭建祭臺。
所以安朗犀他們能這麼快找到這兒。
所以,鬱容他們靠著系統指引,還能四處亂跑。
說到底,英王大概自以為能為所欲為,所以行事無所顧忌罷!
英王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鬱容無能幹預,無法理解……
他只知道,自己僅僅是看到人祭的現場,便連覺也不能睡得安心了。
吃不下,睡不著,又由於求助系統付出的代價,身體一度虛弱至極。
跟著安朗犀去了逆鶬衛臨時駐地後,便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迷迷糊糊睡著了,耳畔驀然就響起了那些人的哭號聲,心臟倏地一緊,蘧然就醒了,遂對著灰濛濛的帳頂發呆。
鬱容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勁,但是……
渾身充斥著無力。
連呼吸都分外費勁的感覺。
&ldo;唰啦&rdo;一聲,營帳被人從外拉開。
眼前陡然明亮的感覺,讓鬱容不適地閉了閉眼。
&ldo;容兒。&rdo;
這聲熟悉的喚叫,讓鬱容迷濛混沌的意識,驟然清醒了三分。
&ldo;抱歉,是我照顧不周……&rdo;
鬱容費力地扯起嘴角:&ldo;幹兄長何事。&rdo;
聶昕之將人小心地抱入懷,低聲道:&ldo;我帶了這裡的特色梅花糕,可想吃?&rdo;
&ldo;不餓。&rdo;
&ldo;那便睡一會兒。&rdo;
&ldo;睡不著。&rdo;
聶昕之聞言不語,良久之後,忽問:&ldo;盡志而力所不能至,何解?&rdo;
鬱容覺得自己大腦徹底鏽了:&ldo;不懂兄長說甚麼。&rdo;
聶昕之復又沉默,少時,道:&ldo;今日天色尚佳,踏青遊玩如何?&rdo;
鬱容無精打採:&ldo;大夏天的,踏什麼青。&rdo;
聶昕之終是什麼也不說了,低頭在瘦了一圈的青年大夫額頭上輕啄著。
鬱容不自覺地閉著眼,身上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感覺,可……
那種壓抑到極點,又惶惶不安的情緒,不經意地平復了許多。
心裡漸漸有了些許安寧。
&ldo;力能所及而怠之,又如何?&rdo;
鬱容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ldo;兄長到底想說什麼?&rdo;
聶昕之沒直接回答,卻是將人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帳外走去。
&ldo;……兄長?&rdo;
渾身無力的鬱容掙紮了幾下便放棄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太不像樣……便隨這人高興罷!
&ldo;這裡是?&rdo;
站在高處,鬱容怔忡地望著腳步匆忙、來回奔波的郎衛們,遠遠的,有幾個眼熟的身影。
數年前有一面之緣的金九針周防禦,有已經不是保安郎的蘇重璧,以及其他諸多國醫。
各個看起來忙得分不開身的樣子。
聶昕之語氣淡淡:&ldo;霍亂之疫,不確定感染者,約在數千之多,除被錯殺者,因病救治不及之人,已逾百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