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魚哥哥，給你拜年啦！&rdo;

稚嫩的嗓音打斷了鬱容的沉思。

&ldo;是你啊，杌子，怎麼就你一個人？先進來吃糖。&rdo;

招待著小客人，鬱容想到自己剛剛糾結的問題，忍不住暗笑，自己簡直是亂操心。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旁人如何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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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天空飄下了庚子年的第一場雪。

鬱容靠坐在窗前，雙腳藏在火桶裡取著暖，大腿上壓著赤炎將軍‐‐毛茸茸的手感舒適，就是太重了，十六斤三兩還是減肥之後的體重‐‐左手有一搭沒一搭擼著貓毛，右手翻著書卷。

&ldo;先生……&rdo;書房門被敲了敲，是鍾哥兒。

看書看得正入迷的鬱容頭也沒抬：&ldo;什麼事？&rdo;

&ldo;陳阿婆來了。&rdo;

鬱容怔了怔，好半晌，才消化了這看似資訊量不大的一句陳述。

&ldo;是杌子家隔壁的陳阿婆？&rdo;

鍾哥兒&ldo;嗯&rdo;了一聲表示肯定。

鬱容默然。

火桶暖烘烘的，他坐著實在不想動。當然，這不是關鍵。

關鍵在於……

陳阿婆她不是遠近聞名的，說媒人嗎？

第48章

說媒人突然登門拜訪， 當然是為了說媒的。

鬱容整天忙著自己的事，又不居住在莊子上， 跟大多數村民不過是點頭之交， 自是不知道自己的&ldo;行情&rdo;有多好。

且不提房子跟土地的問題。大夫這個職業，不是普通的農夫所能比擬的，關鍵是他&ldo;有錢&rdo;， 人際交往的又多是騎著大馬的貴人。撇開外在條件，單看其本人，十八歲年華正好，風流蒨蒨，氣質天成， 言行文雅，溫克而蘊藉……長者看著歡喜， 少女看著喜歡， 放眼整個青簾，乃至方圓十幾裡的鎮鄉，堪為&ldo;金龜婿&rdo;也。

陳阿婆說道：&ldo;後天上元，真是趕巧了， 到時候……&rdo;微頓，&ldo;南河上會有遊舫， 你們小年輕不就喜歡這些嗎？&rdo;

鬱容一臉懵忡。

陳阿婆說了許多， 他都是這耳進、那耳出的，腦子還沒轉過彎‐‐話說，他才十八吧， 嚴格說來還沒成年呢，居然這麼早就有人說親。

他是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結婚早，但是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感觸並不深。現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乃至聽著陳阿婆的說法，總有些心不在焉的。

&ldo;……小鬱大夫你覺得怎麼樣？&rdo;陳阿婆都說渴了，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ldo;就是打個照面，你別有負擔。&rdo;

早有言，旻朝的民風還算開放，故而在親事上，縱是講究&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對男女雙方而言，也不是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像今天這種，媒人牽線&ldo;相親&rdo;是常態……成與不成，只要遵從了規矩，不會有人說嘴，影響名譽什麼的。

鬱容斂起亂七八糟的思緒，歉意地看向說媒人：&ldo;上元當日，怕是走不開身。&rdo;成親之事，到目前為止，他根本沒考慮過。

陳阿婆瞬間懂了，卻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