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是個魁偉大漢,可惜病衰得極嚴重,整個人虛弱而萎靡不振。
&ldo;大、大人……&rdo;漢子眼露期冀,&ldo;小人的病是不是好了些?&rdo;
鬱容沒急著回答,脈診結束,細細又觀察了其面、眼與唇,半晌問了聲:&ldo;可還覺得熱渴得很?&rdo;
漢子撐著一股勁兒,急忙回話:&ldo;平常不熱,就是中午和半夜燒得有些狠。&rdo;
鬱容微微點頭,轉頭與助手郎衛道:&ldo;原本的方子稍作改動,減去柴胡與葛根,換用大幹生地,其餘照舊,加五錢的元參。&rdo;
郎衛點頭應下了。
鬱容遂又看向患者,面露淺淺的笑意:&ldo;曹老哥,你的病情已由至危轉至輕症了,只要病情繼續穩住,一旦結核消除,便基本康復。&rdo;
姓曹的大漢喜極而泣。
鬱容見了忙道:&ldo;還請曹老哥自持,莫要大喜大悲,傷了心肺。&rdo;
說得輕鬆,事實卻是過了好半天,曹漢子才勉強找回了些許冷靜。
聽了年輕醫官的言語,他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感激之情:&ldo;讓大人看笑話了,小人……太高興了。&rdo;
說罷,撐著身體便要跪謝,其嘴中喃喃重複&ldo;謝謝大人&rdo;。
鬱容果斷阻止了其拜謝的舉動,心中是幾分嘆息、幾許感觸。
這曹老哥的心情,他其實頗有些許同感的。
短短數日,最早感染的數十患者中,有二十七人因著病情急速惡化,救治不及,便猝亡了。
另有十八位下焦至危症者,無論用什麼藥,都不見起效,目前餘息雖尚存,接下來病情發展到如何地步……
誰都說不準。
貢獻度不足,鬱容也沒法子為哪怕其中一人,兌換到有效急救藥。
同在這十八人中的曹漢子,其病症竟然有了明顯的好轉。
不僅本人欣喜若狂,作為主治大夫,兼本次大疫的主事醫官,鬱容同樣喜出望外,好容易才剋制著不讓激動的心情流露出來。
有曹漢子這一前例在,意味著往後再遇到類似病患,至少多了一份有效救治的經驗。
斂起紛雜的心緒,鬱容溫聲安撫:&ldo;曹老哥且安心療養,我黃昏時再來看你。&rdo;
漢子自無異議。
年輕醫官稍作收拾,便與之告辭,離開了小房間,走到院子門口,經過&ldo;消毒室&rdo;作了全身仔細的消毒,換上乾淨的布衣,這才離開隔離區。
時至孟冬。
西南道的氣候條件溫暖,大清早的吹著風,也不過只感到絲絲涼意。
鬱容漫步走在蕭條的街道上,心情是這些日子裡少有的不錯。
儘管,確認的鼠疫患者達到一千三百人,同時隔離的疑似病例也有近千人;
但,除卻至危症者,輕症、重症哪怕是危症的,按照鬱容集天朝名醫家之長,擬定的外治手法與內治方劑,到目前為止,大多數人不算有明顯好轉,至少病情暫且穩定了尚不見惡化。
而如今,曹漢子病情的好轉,意味著在至危症治療方面有了突破。
不敢說以後每一例感染者都能救回,只要能做到最大限度地降低傷亡人數,作為主事醫官,他的內心多少能得到一絲安慰。
然而,好心情沒能持續一小會兒。
鬱容倏而聽到南城門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心臟便是倏然一緊。
兩名&ldo;保鏢&rdo;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