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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鐵鏈撞擊的聲音停了,又響起,響起又停了。這樣轉換了好幾次,屋子終於又安靜了。阮小魚不敢再探出頭看欽涯,一不留神,她就成了他記憶裡恨的那個人。一聲怒吼,“啊”、“啊”地打破屋內屋外的平靜。那是欽涯把火從肚子裡噴出來的聲音。那火便是讓欽涯莫名熾熱,頭痛得暈暈沉沉的無形力量。它流通在欽涯的血液裡,越來越加重攻擊他的力道。

啊……啊……了幾聲,他開始口齒清晰地說話,“衣兒你在哪裡?”那說話的聲音中明顯地帶著痛苦。

阮小魚暗罵,該死的依瑪,不是說已經神志不清醒了嗎,怎麼說話這麼清晰,還記得那個賤女人。

欽涯繼續大叫,“衣兒你在哪裡?衣兒……衣兒……”

他的聲音從天窗飄出去,四處擴散。他那叫喊荷衣的聲音像要震塌整個地宮上上下下兩屋的結實建築。只是,他聲音再大,荷衣也聽不見。

心有靈犀一點通。荷衣不聞其色,唯知其痛苦。就在欽涯痛苦呼喊她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地一抽,疼痛地卷在石床上。她知道,欽涯這一刻一定有什麼事情。

另一間黑暗的屋子裡,荷衣卷在石床上,焦急地望向天窗。欽涯,你究竟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欽涯,你可好,你可受苦了?她默默地問著,無人應答。

鐵鏈的撞擊得越來越兇猛,噼裡啪啦、錚錚叮叮的聲音與欽涯的叫喊聲混淆在一起,譜成死亡的音符。他像是站在死亡線上的鬼魂,強行走向陽間,又被黑白無常二鬼差用法器死命地往地府拽。阮小魚抖擻地靠在牆邊,好想大聲哭泣。要讓欽涯受這樣的罪才能得到他,她有些於心不忍。但為了最後的美好生活,她硬是咬緊牙關,心想,不要心軟,好日子會在後頭的。

欽涯的叫吼聲原始的,撕破喉嚨的。原本腦子還半帶清醒,半帶昏沉。隨著他體內的溫度急速上升,他越來越難受,越來越昏沉。他痛苦地叫吼,擴張肺葉,似乎更好受一些。

阮小魚有些忍不住了,有種想衝進去抱住欽涯,讓他咬她,減輕痛苦的衝動。她正邁開步子,依瑪急忙衝來,“你要幹什麼?衝進去,就別想再讓他愛你。他現在的精神很混亂,腦子裡在努力搜尋對某個人的記憶,見到誰,誰就會在他腦子裡留下不可抹去的記憶。正是他痛苦的時候,那個人會讓他有恨意。雖然不至於到達恨到無限地地步,可以解除,但是你就別想再讓他愛你。”

阮小魚哭泣道:“可是,可是他很痛苦。我能幫他什麼忙嗎?”

依瑪厲聲道:“什麼也不用做,別見他就行。”

依瑪正在床上玩樂時,聽到欽涯的大叫,怕他體內的瘴氣傷了他身,特意丟下床上的男人跑來檢視。沒想到剛好碰到阮小魚想衝進去。晚來一步,什麼計劃都完了。她不只是幫阮小魚,更是幫自己。結怨一旦成功,她也即將擺脫痛苦。

阮小魚無力地蹲在地上,抽泣起來。愛他,卻不能讓他擺脫這樣的痛苦。她越哭越利害,委屈的、心痛的、擔心的,種種,種種。

欽涯在屋子裡的停了掙扎,止住了大叫大吼的聲音。慢慢的,慢慢的,他的眼神不再像剛才一樣充滿怨恨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呆滯、無光、無神。

阮小魚站起身來,忙問:“他怎麼了?”

依瑪放寬心道:“終於安靜了。”

第141章 以血為食(上)

奇天下之大怪!

欽涯的叫吼聲停的那一刻,另一間黑暗屋子裡的荷衣心口也不痛了。她撐著石床的手多了一絲力氣,緩緩坐起身。

欽涯,你現在可好?

她的腦子裡是欽涯,心裡是欽涯,血液裡也是欽涯。這已經成為一種感應,切切實實地感應到他是否安好,是否平安。

坐起身後,荷衣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