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茵看著小雀走出去,嘴角的笑意慢慢綻開。她就知道,不管什麼事,只要她堅持,小雀就算死,也會為她做到的。
“既然您執意要她絕望、痛苦、瘋狂,那麼再難、再不可思議的事,我也會為您辦到的!”小雀低頭,在羋茵的額上輕輕一吻,走了出去。
她的生命、她的精神,在自己的手中得救,重塑——作為一個像小雀那樣從小為奴,不曾自己做過主的人來說,從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忽然就有了新的意義。此後羋茵對於她來說,並不僅僅是名義上的主子,更是她的孩子、她的愛人、她的生命所繫。此後,兩人相依為命,渡過一個個最危險、最艱難的關頭,她們的生命已經融為一體,牢不可分。
小雀自幼就服侍羋茵,平心而論,羋茵並不是一個好的主人,她喜怒無常,最愛將自己的錯誤推諉給侍女,毫無情義。當初,小雀對羋茵的忠誠,其實和其他的侍女差不多。可是,當羋茵淪落到無人理會的時候,當她精神崩潰,像個孩子一樣拉著自己,依賴著自己的時候,當自己成為她唯一的依靠的時候,忽然之間,小雀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小雀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沒有自己,她一定會完蛋的。
第269章 牛馬橫(4)
樗裡疾只氣得當殿摔了笏板而走,卻是拿秦王蕩無可奈何。
樗裡疾無奈,只得奔走勸說。好不容易勸得司馬錯不辭官,卻也要入蜀避朝。正要勸說張儀,不料秦王蕩於次日當場宣佈,令甘茂為右相,接替張儀之位。
樗裡疾大急,忙入宮欲勸說秦王蕩挽留賢士。不料秦王蕩聽了這幾人的辭呈,反而當即同意,叫道:“張儀、魏章之流,母后本就深厭,寡人也早有逐他們之心,如此正好,省得寡人動手。”
不管他如何努力,這日大朝之後,張儀辭職,魏章辭職,魏冉辭職,司馬錯辭職。朝上文武重臣,數人辭職,頓時人心惶惶。
樗裡疾手捧竹簡,怔在當場。
張儀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扔在樗裡疾手中,道:“我已經寫好辭呈,本擬今日朝上便遞交的,如今看來,不如直接給你也罷。”
樗裡疾大驚,忙追上張儀:“張子,你與老夫說清楚,你到底要如何?”
張儀嘿嘿一笑,往上一指:“我不為這三隻小牛馬,為的是上頭還有一隻大牛馬,君子不與牛馬為伍,我去也。你們能走的,也早早從咸陽脫身吧。”
樗裡疾大驚:“張子,你說什麼?”
張儀搖頭:“我不留他,我自己也要走了。”
樗裡疾見他如此,唉聲嘆氣:“張子,你也少說兩句吧,別火上澆油了,幫我留一留他吧。”
張儀袖著手,陰陽怪氣地道:“司馬將軍,你就少說兩句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知道他們是牛馬一樣的人,你若被牛馬拱死,這名聲揚於列國,很好聽嗎?”
司馬錯拂袖冷笑:“這個大王,根本不及先王的皮毛。先王諡號曰‘惠’曰‘文’,就是為了施惠國人,吸引名士,最終為大秦下一步武力擴張打下基礎。縱是要武力擴張,那也是要用軍功、用謀略,不是拿幾個只有肌肉沒有腦子的莽夫當寶貝。哼,什麼天下無敵的勇士,就憑力氣大就要封大將?他以為戰場上是拿力氣去撞人的?牛馬也力氣大,只配拉車耕地,只配宰了吃,能爭勝天下嗎?”
樗裡疾一眼見到烏獲、任鄙、孟賁三個蠻漢走出來,舉手止住司馬錯的話,嘆息:“唉,大王如此作為,老夫也是無可奈何。”
司馬錯亦是冷笑:“他既然容不得我等,我等還是早走為好。”
張儀冷笑:“你以為他是大王,可我看在他的心目中,還未曾當自己是大秦之王,仍然當自己是一個與眾兄弟爭權奪利的公子啊。”
樗裡疾被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