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冬一驚,淡淡問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還有點子臭墨文才,但是為人刻薄又愛面子,和他爹一樣,挺陰毒的。曉得自個兒老爹將含姝弄進了園子,但一聲不吭,全裝作不知道此事。」
「知道了。」沈晚冬閉眼,深呼吸了幾口,強迫自己按捺住火氣。沒一會兒,她面無表情地睜開眼,動手將外頭的襖子脫掉,並把貼身穿的暗紅繡黑梅花的抹胸往下拉了些,正好露出點乳溝及半朵紋在胸口的嬌艷牡丹。隨後,她用力將包間裡的黑色紗簾扯下,當作披帛披在身上。在做完這些事後,她又從隨身攜帶的小荷包裡拿出個胭脂盒子,小指蘸了點,抹到唇上,抹勻了。
「小妹,你要做什麼。」章謙溢從地上撿起沈晚冬的襖子,抱在懷裡,皺眉看著面前這個禍水妖孽,她這般穿著根本不成體統,太暴露了,可偏生,叫人心癢癢的很。他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有些擔憂道:「千萬別亂來。」
「公子多慮了。」沈晚冬面不改色,扭頭瞅了眼男人,莞爾一笑:「妾身只是看不過這些膏梁男子欺負咱們風塵中人,想要下去幫那位玉梁姐姐討個公道罷了,如果此事成了,說不準還能為妾身揚名呢。」
「你想好了?」
「公子是再聰明不過的人,難道想錯失這個機會?」
章謙溢沉吟了片刻,目中似有猶豫,不過他很快就做出決斷,輕拍了下沈晚冬的肩膀,點頭笑道:「我去幫你準備烈酒。」
沈晚冬開啟包間的門,從二樓的樓梯一步步走下去。她知道許多人都在看她,也知道許多人已經在小聲議論她了,更知道許多人甚至不知不覺圍了上來。
她始終帶著抹淡笑,朝四周瞅了圈,徑直去找在門口那桌彈唱的玉梁。
玉梁服侍的那桌客人瞧見她來了,紛紛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爭相給她讓座、倒茶、斟酒,唯恐輕慢了她。
沈晚冬並不理會這些「熱情」的客人,她站在玉梁身前,微微欠身福了一禮,柔聲叫了句:姐姐。
隨後,她笑著抓住玉梁的腕子,拉著一臉錯愕的女人走向東南角那桌,正是李寶玉和曹敬偉的那桌!
「姑,姑娘。」玉梁微微掙扎,卻不敢推開。她這幾天也聽過,福滿樓來個叫晚冬的絕色美人,想來就是拉著她的這位姑娘吧,可是,這晚冬姑娘究竟想要做什麼?
沈晚冬走到桌前,迅速打量了下眼前的兩位年輕貴公子。李寶玉的相貌瞧著和他妹妹李明珠有些相似,不過臉色發黃,身材消瘦,有些撐不起身上穿的錦袍。而曹敬偉看著就精神多了,模樣也文氣俊秀,但舉手投足間仍有驕矜氣。
「兩位公子,奴家這廂有禮了。」沈晚冬屈膝,給已經站起來的李、曹二人道了個萬福,她朝身後略瞅了眼,果然,周遭已經圍上了少說十個看「熱鬧」的人了。
沈晚冬將眼中仍含著淚、臉上有清晰掌印的玉梁拉到跟前,笑的嫵媚且無辜:「奴家才剛在二樓坐著,不巧瞧見李公子打了這位姐姐,可是她的技藝不好,汙了您的耳朵?奴家看不過去,這才下來,替姐姐向公子賠不是。」
李寶玉一看見沈晚冬,身子已經酥了一半,又聽見著這嬌嫩的聲音,另一半也沉淪了,還是身旁的曹敬偉輕推了下他,這才醒了。他兩眼瞅著沈晚冬,暗道:果真名不虛傳,若是能一親芳澤,就算死了也值。
心裡雖癢的要命,可這李寶玉卻仍端著架子,他笑吟吟地看著面前的美人,微昂起下巴,道:「這半老徐娘忒不懂規矩,居然直接坐到了本公子身邊,我是氣不過,才打了她一下。」
玉梁的臉更紅了,她忙給李寶玉跪下磕了個頭,唯唯諾諾地求公子開恩原諒。
沈晚冬扶起玉梁,順手將琵琶從玉梁懷中拽了過來,她自顧自坐到了李寶玉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