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苗醫已經將唐令的傷洗乾淨,上藥包好了,她瞅了瞅床邊,強咧出個笑,說道:「您過來坐。」
這倒把唐令給弄得愣住了,一時間他竟不太敢上前。
瞧見小婉眉頭又皺起了,唐令緊走幾步上前來,坐到床邊,笑的靦腆而溫柔,這樣的好事,只有在夢中敢做。
「叔叔,」沈晚冬瞧見唐令臉上有好些被指甲抓出的傷痕,她忍住噁心與憤恨,可憐兮兮地問道:「您心疼我麼?」
「你說呢?」唐令有些情急,他恨不得立馬將章謙溢和邋遢苗醫趕出去,實在太礙眼了。唐令幫女人將被子掖好,柔聲笑道:「你在定陽時,我給你寫過幾封信呢,你看了麼?」
「看了。」
沈晚冬面色如常,那四封信,一封比一封噁心。
第一封,什麼都沒寫,一整張紙上用血寫著小婉二字,滿滿一頁;
第二封,是幾首酸詩;
第三封,上面用最惡毒的話,寫了過去那許多個夜晚,他是如何脫她的衣裳、如何輕吻她、如何擁她入眠,還寫了個玉蘭花的故事……厚厚十幾頁,噁心無比
第四封,問她,為何不回信,為何不回來,他一直在等。
「小叔,您能不能答應我件事。」沈晚冬沒忍住,流淚了,她忽然聽見廊子上傳來一陣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心知明海來了。
「什麼事,我都答應你。」唐令寵溺地輕撫著女人的青絲,柔聲道。
「以後永遠不要見我,好麼?」
第81章 過年
「你, 說什麼?」
唐令的笑凝固在嘴角,他覺得臉好似被人扇了一耳光,甚至覺得屋裡的這幾人好似都在暗暗嘲諷他。
不對啊, 小婉以前從不敢這樣說話。
她總是小心翼翼, 玩弄著小心思來奉承他,那麼乖, 那麼敬畏他,她怎麼了?病糊塗了?
「好生將養著罷。」
唐令笑了笑, 幫她掖好被子, 瞧見床角有一隻皺巴巴的肚兜, 他微微皺了皺眉,忍住噁心,兩指將那肚兜夾起, 撇到地上,隨後從袖中拿出個帕子,用力擦著指頭。
他自己都沒留意,才剛包好的左臂, 這會兒又流血了,鮮艷的紅濡濕了他的袖子,緊緊地貼在胳膊上, 一直順流到手背上。
屋子裡太安靜了,只能聽見廊子那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 有人從外頭猛推開門。
「冬子!」
榮明海人沒進來,那粗礪沉厚的聲音倒先進來了。
「明海。」
沈晚冬大喜,身子微微直起,朝前看去,榮明海稍顯慌亂,穿著燕居青布棉袍,手裡拿著把半人來高的長刀,本來這人先前去定陽,忙著民變和整頓軍務之事,在烈日下曬了好幾個月,臉都快成了炭,這會兒彷彿更黑沉了。
而緊跟在明海後頭的,是老梁,讓人驚訝的是,老梁此時背著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竟是先前在白雲觀為戚夫人瞧病的許院使。
「別動別動。」
榮明海急的三兩步就跨了過來,忙輕按下沈晚冬,使勁兒將手搓熱,伸進被子裡,慢慢地伸進女人的裙中,在秘處摸了摸,再三確認不流血,那皺成疙瘩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
他哪裡還顧得上和唐令理論,急忙將被子給沈晚冬掖好,又起身將椅子拉了過來,好生請許院使上座,彎著腰,在許院使耳邊低聲道:
「只是褻褲稍稍有點濕,但底下不流血著。」
「嗯。」
許院使點點頭,揮手讓侯爺稍微站遠些,別擋住了光。
只見許院使好言寬慰了幾句床上的美人,鼻子輕嗅了嗅瀰漫在屋中的怪異藥味,目光被沈晚冬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