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已經明白,阿蓮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阿孃木處處的呆滯早已證實了他永遠都不想去想,也不能去想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他墜入混混雨辰的谷底,萬箭穿心的痛楚讓他恨不能死去。
阿蓮冷笑幾聲,“剛才不是說我自私嗎?怎麼癱到自己身上,才體會到切膚之痛,苦不堪言。”
阿莊顧不上阿蓮的奚落,阿孃的解釋,他的腦袋一片空蕩蕩,目光裡只有兩個女人不停抖動的嘴皮,和育德夫人傻痴痴的笑容,天花板再轉,地面再轉,整個屋子都在轉,他閉上眼睛,咕咚一聲,神志不清的摔倒下去,只聽到阿蓮慘兮兮的叫聲,他失去了知覺。
阿梅的笑容一直留存在他的腦海裡,“阿哥,快來,滑冰真的很好玩,以前我溜冰的時候,從來都是穿著冰刀子,現在坐在雪橇上真有些不習慣。”
阿莊臉上洋溢著幸福,他雖然不知道阿梅話裡的那些東西是什麼,但是雪橇,可是這裡很少見的,阿梅能設計出這樣的玩意,足以見得她博學多才。
“阿哥,你怎麼了,生病了嗎?”阿梅溫婉的神態讓他冰冷在谷底的心又暖了起來,他微微睜開眼睛,阿蓮哭的雙眼紅彤彤的坐在床邊,阿孃倚在門邊的椅子上,“你醒了。”阿蓮一句話,讓玉帶夫人緊走兩步過來。
阿莊將臉扭到一邊,閉上雙目,玉帶夫人示意阿蓮先出去,她磨嘰一陣兒,咬咬牙跑出去。
屋子就剩下母子兩人,玉帶夫人端著湯藥,一勺一勺輕輕攪拌,嫋嫋而升的熱氣,讓她鼻子一酸,“阿孃怎會不知你心裡有阿梅,且不說你與阿蓮是自小指婚,就是阿梅先前與廖八的難捨難分,阿孃也斷然不會應允你們的婚事,現在阿梅已是公主,更是高不可攀。”
“阿孃,即便兒子今生不娶,也只是想守著阿梅,竭盡餘生的力量保護她罷了,您就不能體諒兒子的這份情嗎?”
“不能,作為娘,我該體諒,可你身上肩負著李家延續香火的重任,豈能視之為兒戲。更何況,太后就是懷疑帝聯的身份,才會有指婚的念頭,如果你不同意,就是生生將阿梅推入萬劫不復的地域,依著阿蓮的性子,她絕不會輕易放過阿梅,一場爭奪之戰,依舊會把阿梅送上斷頭臺,與其那樣,阿孃的苦心就白費了。”
“你不用說了,阿孃,下月初八,我迎娶阿蓮就是。”帝聯的性命遠比他的幸福要重要,能看著心愛之人活著,或許是他今生唯一可以做到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悄然滑落在枕巾上,玉帶夫人輕嘆幾聲,也無可奈何。
一場虛驚,帝聯坐在院子裡,手裡擺弄著那些木材,時不時打磨幾下,讓它能更加光滑些,一輛輛精緻的木馬出現在她的面前,幾天的時間,帝聯做了十二匹木馬。
小安子拿了些點心過來,“公主,皇上讓奴才送來的,這些點心可是皇上親自去御膳房做的,皇上是主子,自小都沒有沾過這些,奴才看著心疼,也想著帝聯公主吃著也會必定香甜。”
帝聯手裡的刻刀抖了一下,一道血口子頃刻而出,“沒事的,回去不要多嘴,小安子,你知道哪裡有煤油嗎?”這個年代,她依稀記得,好像有這個東西。
“回公主,如果您需要,奴才可以去找些來。”
“真的可以嗎?那太好了,我要很多。”帝聯比劃幾下,小安子張大嘴巴看著。
小安子頻頻點頭,皇上心不在焉的放下奏摺,“小安子。”
“皇上,奴才候著呢。”
“帝聯公主吃了朕做的點心,有沒有說什麼?”
“公主只是說要送您一件禮物,奴才這就把煤油送過去。”
“煤油,燃燈用的東西,怎麼會要這個東西?”
“奴才愚鈍。”
“朕倒是很有興趣去看看,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