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聲,每一字都如冰錐割開面板,扯下肌肉經脈,鑽刺著骨頭,絞搗血髓,滲透呼吸,千針萬刺軋在薄弱的氣管,就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人類真的很渺小,很無聊地執著著一件事,很愚蠢地去挑戰禁忌,很瘋狂的沉迷於仇恨和傷害。”
好隨意搭在腿上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敲打出刺痛的節奏,左手撐起的面容冷然淡漠,只有被那眼神鎖住的邑輝一貴能感受到那席捲起的狂暴。
為何?
為何會這樣?
“不明白?無所謂了,反正我只是在遷怒。”
幽邃的星眸輕輕閉上再睜開,手指停止了敲打的節奏,中指和拇指輕磨擦響,食指所指向的方向劃出紅蓮的火焰,圍繞著好,旋轉燃燒。
“你的靈魂看起來很美味,可惜,始終是雜質。”
衣袂翻撅,一道火舌在他起身的同時吞噬掉漆白的座椅。瑩紅的火光包裹著好,殷紅了他的發,也殷紅了他的眉目。
指尖在空中,在火中,敲打著,彈奏著,無聲的旋律。
身後,是純淨的紅蓮焰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人界 臨海 草摩私有度假區 青學借住別墅外×××
澄白的月光替房裡拉開了夜燈,房屋內的擺設在黃暈下朦朧柔和,就連大石秀一郎那顆翻轉的雞蛋頭也柔和得可愛。好笑他就連夢話也在絮絮叨叨,不二週助拉上窗簾,隨手從行李帶內摸出一件中袖襯衫套在身上,輕輕地關上房門。
連續兩道喀嚓的金屬扣鎖的聲音,很細很小,但在靜謐的時刻卻清晰可聞。
第一道是從對面傳來,隱在門後的是深茶色的發影,和鏡片的反光。
第二道是在不二週助手中響起,待他轉過身時,他身後的房門已經關起。半握的手抬起,預備敲門的弧度頓在半空,微微突起的食指緩緩鬆開,張開的手掌輕輕貼在門扇上,微涼的木板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亞麻色碎髮輕晃過湛藍的瞳眸,鬆開的手掌攏起未扣上的衣襟,不二週助沿著碎石小道出去,漫步在細軟的沙灘上。
夜濃了。
無際的海幽暗得彷彿是灑了碎鑽的黑色天鵝絨布,在風中蕩起波紋,蕩起催眠的夜曲,伴你入夢。
是夢啊。
一眾人在偏僻的海灘上醒來的時候,那提著塑膠桶在海灘上撿貝殼的女孩很認真地跟他們如此說。
是夢麼?
那麼多人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有深信不疑的,也有將信將疑的,更多的是將這趟玄妙的短暫之旅用一笑而過藏在了心裡。妖魔鬼怪,普通人的一生能碰上幾次這般的際遇,然後在最後還能保證不受傷寒?
如此的奇妙,經歷一次就足夠了,一段精彩的回憶足夠讓你津津有味地回憶到老,在兒孫環繞膝下的時候講述自己年輕時故事一般的經歷。
俯下身,溫玉修長的手指在潮溼的沙灘上撿起一塊平扁的石塊,在掌心拋了兩下,放入口袋中,另外撿起了一塊橢圓的小石頭,巴掌大小,握在手中,拉開臂膀,唆得投到半空。小石頭磕地彈開,不知道彈到了夜色的哪塊深處。
掠過夜空的暗紅頓滯懸浮於空,漠然的臉龐,垂下望來的眼眸透心的深邃不可測。
不二週助彎起月牙一般的招牌笑容,揚揚手招呼道:“麻倉好同學,賞臉下來跟我聊幾句如何?”
稍沉半響,火靈的掌心傾斜,好翻身躍下,瀟灑飄逸地落在沙灘上,前行兩步,和向他走來的不二週助,默契地停在一步之遙的距離。
好以指為梳,重新梳理整齊自己長及腰間的漆黑墨髮。不二週助彎下身,在沙子裡摸索翻找。微涼的海水席帶著白沫,微弱地拍打著海岸,溼跡蔓延到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