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明樂才不信那不是雲鶯呢。
裴燼卻一把攥緊明樂的手,嗓音低沉,帶著一些懇求道,「明樂,別去。」
「她是信陽郡主,不是雲鶯,你不許放肆。」
明樂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糊塗了?
正在這時,內侍唱和:「聖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忙起身行禮,泰和帝道了免禮之後眾人才坐下。
而這時明樂在裴燼身側站著就有些顯眼了。
「坐回去。」裴燼拉著明樂坐在他身後。
明樂跺了跺腳,顯然是不高興了,不過到底還是沒再堅持,坐到了後面。
但坐下之後雙手托腮,仍舊看著對面的程筠,那分明就是小嫂嫂嘛,她又不瞎!
可是為何哥哥看起來卻這樣平靜,哥哥不是一直在找她嗎?
泰和帝坐下後說了幾句場面話,宴席便正式開始了。
蘇皇后的視線落在程筠身上,可算是明白為何方才蘭葉這樣慌張,這不就是雲氏嗎,一模一樣,半點差別都無。
她再看裴燼,發覺他低著頭在喝酒,似乎不曾瞧見程筠一般。
「唉,果真是造孽,兩人遙遙相望,卻不能相認,當真是有幾分牛郎織女的傷感。」
泰和帝哼了哼,「還不是他自己作的,我可一早便說讓他去城門口接人,這下好了,不去,在岳父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你可等著吧,信國公那個炮仗脾氣,不會給燼兒好臉色。」
裴燼也算是有幾分理智,比起雲氏才離開時的失態,今日是乖的不能再乖了,泰和帝心想,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燼兒那性子,也只有程筠能制服得了了。
開席之後,大殿內觥籌交錯,絲竹靡靡,哪哪都是熱鬧,唯獨太子裴燼身側,冷清的似不在同一個宴席,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身上散發著冷意,連明樂都不敢靠近了,更何況旁人。
只一想想便曉得是怎的回事,誰還敢去觸太子殿下的黴頭。
一場宮宴,到了亥時才散,程筠坐的有些累了,忙不迭離開,也是怕會被殿下追了上來,屆時鬧的難看,不過今日殿下著實有些反常,她還當殿下瞧見她會忍不住上前來質問她呢。
只見他喝了一夜的酒,臉都紅了,程筠心中極其不是滋味。
裴燼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鶯鶯退席,左手攥著酒杯,飲盡了最後一杯酒,心中喜怒交加,也打算離場,大殿上不能認人,私底下,總能認了,他已等不及了。
這時,常前去而復返,走到裴燼跟前,彎腰道:「太子殿下,聖上與皇后娘娘召您前往。」
「不去。」裴燼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才不肯去,管他有何天大的事。
常前顯然是曉得他會這樣回答,慢悠悠道:「聖上說事關信陽郡主,您一定得去。」
「咔嚓——」裴燼手中的酒盞被他捏碎了,碎裂的瓷片扎進了裴燼的掌心,剎那間手掌血流不止,鮮血爭先恐後的湧了出去。
常前大驚失色,「殿下,您的手。」這是何苦呢!
「帶路。」裴燼張開手掌,沾著血的碎瓷片子落在了桌上,他似乎不曉得疼一樣,雙手負在身後,大踏步離開。
「殿下,老奴給您請個太醫。」常前忙追了上去帶路。
裴燼卻一言不發,到了紫宸宮,泰和帝與蘇皇后都等著。
泰和帝瞧見裴燼還笑了笑,「我還當你要去程家,不肯來呢。」
「父皇母后有話快說,兒臣有急事要忙。」裴燼一臉的不情願。
蘇皇后瞧了他一眼,看見他身後往下滴落的血珠,嚇得不輕,忙起身拉過裴燼的手,瞧見他鮮血淋漓的雙手,大驚失色,「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