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的死,讓昭著實無心繼續逗留江南。
玄燁心情也有些壓抑,好端端一場南巡,他本來是想看看大孫子的,沒想到卻看到嫡孫喪母的悽苦。
而阿已經先行一步,帶著弘、帶著赫舍里氏靈柩一併往盛京安葬了。其實赫舍裡家的祖籍也在盛京,葬在盛京也不錯。而且弘要在盛京住好幾年,只當是為母守孝,總不能把赫舍里氏埋在杭州吧?
昭與玄燁回京後不久,廉親王府上便傳來了許氏臨盆的訊息,母女平安。
許氏生了個小格格,算起來,這已經是阿的第四女了前頭已經有了大格格楚、二格格楚嬡、三格格楚嫻。
只可惜阿陪弘去了盛京,還沒回來,只怕一時半會都見不到這個女兒了。
這許氏懷孕期間,據說頗有幾分仗勢凌人。如今分娩,只生了小格格,算是焉了。
四格格滿月後,阿也總算回來了。想也知道,是特意在盛京安頓弘,又陪伴他些日子,才會這麼晚回來。
差一點就錯過康熙四十九年的中秋節呢。
阿風塵僕僕過來,尚未回府探望妻妾與剛剛降生的女兒,便直奔宮中請安來了。
彼時昭正坐在坤寧宮書房的案前,精心抄錄一卷佛經,筆落沙沙,字字虔誠:唯願,寒雪回到現代,平安一世。
寫完了這一頁,昭才將手中剔紅百福狼毫擱在了青玉筆山上,她淡淡瞥了一眼立在簾外的阿。徐徐走了出來,引他進東暖閣敘話。
白檀飛快奉了熱茶於阿,阿坐在一旁的紫檀雕花扶手椅上,抿了一口茶水。
昭端坐在臨窗的羅漢榻上,問道:“一切都安置妥當了?”
阿點了點頭,“弘……從今日起便又是皇族子弟了。”只可惜,已經不再是他的兒子。阿唏噓一嘆,“兒子多陪了弘幾日,所以回來晚了。”
昭幽幽一嘆,“小小年紀喪母,你是該多陪陪他。住在盛京也好,你以後有空就去瞧瞧他吧。”
阿再度點頭:“兒子也正有此意。”盛京是故都,每年都少不得前去祭奠歷代先帝,而且木蘭秋彌也少不得駐蹕盛京行宮。
“對了,許氏生了個小格格,那孩子生得玉雪可人,很是愛笑,額娘給她取名叫楚娛。”昭微微露出了些許笑容。
阿卻未見絲毫笑意,“楚娛,終日歡娛,這個名字極好。”
昭撫了撫自己的毫無墜飾的鬢角,眼中浮起一層幽冷之色:“自打回京之後,曹氏就開始茹素禮佛,似乎是想以此贖罪。”
阿的臉頃刻間便寒了下去,“哼!裝模作樣、佛口蛇心!!”
昭幽幽一嘆,“說來當年,的確是赫舍里氏對不住她。只是……無辜連累了寒雪。寒雪著實並無對不住她的地方,實在不該死。”
阿咬了咬牙:“之前曹氏在江寧、在汗阿瑪面前說得舌綻蓮花,說什麼為了我的顏面,哼!她不過是再報一己私仇罷了!”
昭點頭:“的確是私仇,她也的確有理由恨赫舍里氏。當年她生了楚嫻之後,便是中了赫舍里氏算計,再也不能有所生養。”
阿冷哼:“即使當年赫舍里氏沒有下手害曹氏!兒子也不能再給曹氏第二個的孩子了!”
昭一怔,“阿,你這是……防備曹家?”
阿滿面寒霜,“江寧曹家,世代備受皇恩,他們仗著汗阿瑪這份恩典,早已成了江南蠹蟲!江寧府庫上的虧空,年年累積,卻不見曹家有絲毫還堵漏洞之意!”
昭微微沉吟,“這虧空,說到底也是幾度迎駕才虧空下來的。”所以玄燁才睜一隻眼閉隻眼。
阿嗤地冷笑了:“迎駕?為汗阿瑪迎駕,的確耗費奢靡!但那偌大的虧空,至少有一半是被曹家上下奢靡揮霍出來了!難道還要皆數要汗阿瑪來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