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著同樣的問題,老師不緊不慢的對著他一個人講。最後往往是兩個人都面紅耳熱的爭論,結果都會是一樣的:老師擺手示意或是直接讓他坐下好好想想。煥傑則是帶著疑問和氣憤的雙重表情迅速坐下,下課後快速追上老師接著問他們一直都在爭論的問題。
高考後他是班裡成績最好的,唸了一所西安的重點大學。他在學校的新校區,我們離的很遠,但常常通電話。去年國慶節我去他學校玩了三天。在去的路上我不時問坐哪路車,還有多遠。走到的時候他在學校門口站著,穿著一身休閒裝,帶著以前的眼鏡。看見我的時候仍然是那時滑稽的笑臉,青春不平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三天的時間裡帶我走遍了他學校的地方。新校區剛建不久,很大,但花草樹木都是新栽的,有幾個建築還沒完成。他笑著對我說,第一天開學的時候,有位女生和家長一起看新校區,看完哭著就走了。說完就嘿嘿的笑個不停。後來他又和我一起回來,我又帶他參觀了我們學校。
復讀的那年,我最喜歡走飯堂回教室那條有一段上坡的路。左右兩邊是高考前他總拉我教他打球的乒乓球場地,場地前就是我們的宿舍樓。上體育課的時候我們經常在場地上集合解散。
去年春節回去同學聚會我沒參加,他跟我說很多人都在。聚會的那天晚上我在學校門前的路上和同學一起逛街,進學校又出來了。我想,如果他和我一起去學校,我一定能夠說給他聽那時他穿著紅色休閒錦裝微笑的樣子可以讓我多開心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回憶高中(14):班主任
我看見年華在他頭上變的蒼白,又從他的頭頂流到他的額頭,變得緊弛而褶皺。我這樣看著他變老了,年華的流逝帶走了所有的混合的光線,剩下漂洗過的痕跡,碰到我的臉,像水珠一樣破碎,連自己都覺得蒼老無力。假如你懂得我的悲傷,你就會看見時光。
——木榮
第三次參加高考時,我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稍微的彎曲。
我在帶隊老師那領過准考證,後頭走的時候看見了他。帶著一個李寧牌運動帽,帽簷下邊露出些須白髮;穿了件灰色短衫,一條淺色帶舊的休閒褲;腳上依舊是一雙熟悉無光很不搭配的皮鞋。我看著他有幾分鐘。他拿著一個檔案袋,不時從裡邊拿出准考證分發給前來的同學,發完揚著手,微笑著說著什麼話。我慢慢朝著他走,他終於回頭看見我了。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叫了聲,朱老師。他帶著驚訝看著我說,你又復讀了。然後又接著說,準備去哪念大學。我搖了搖頭。他問了我幾次摸底考試成績,我一一回答他。問完我就那樣站著,拿著文具袋一動不動。我抬頭看見他帽簷邊露出的白髮,然後說,你頭髮全白了。他認真的笑了笑,用右手摘下帽子,邊笑邊摸著頭髮說,老了,該白了,以前是染了發。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看著他衰老的面板在微笑裡緊弛,時光如此無情。我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揚了揚手,說,上考場吧,時間快到了。我點點頭。
朱老師是我高一高二的班主任,也是教我兩年的語文老師。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開學第一個晚上的班會上。染黑的頭髮,帶著黃色的新發;一雙帶著滄桑堅定的眼神的眼睛,圓實的鼻子下邊有張薄薄嘴唇的嘴巴,說話時候的一張一合像是在宣佈一件重要的政界要是;周圍些須出頭的白點胡;一件方格襯衫,棕白色褲子,黑色皮帶的左胯部分掛著手機袋。他在黑白靠右下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字跡粗糙有力。那天他說,我今後就是你們的班主任。
他第一次和我的直接接觸我還記得。軍訓兩週後我們正式開學,第一次離開家一個月。之後兩個月總是會在生活中遇到問題。記得在第一次月考結束後,我沒有了回家的路費,不知道怎麼辦。最後下樓的時候碰到他,他同意借錢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