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能再想、更想不出個願意與否。只木然點頭,扭頭離去。
王夫人卻獨自靜坐片刻,才叫過心腹的幾個婆子僕從,低低吩咐一通遣送兒子姬妾的事項。她在內宅精明強幹,令行禁止;這事自然是做的悄然迅捷、掩人耳目。
藉此時機,王夫人把府上年歲漸長,容貌俏麗的丫鬟統統摘出外放。其中就有正院伺候的大丫鬟翠珠,原本王夫人是有意留她給兒子。
但現今形勢所逼,既然做不成兒子的房裡人,她更不願意姿色出眾的翠珠給侯爺做通房。對待這種事,王夫人有異常靈敏的直覺。
當日就讓翠珠的父母領了她回去,算是徹底折斷了青蔥少女翠珠的豪門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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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見到王夫人和陳子善時,正是午飯時間。
上門是客,她無論心裡如何不虞不願,起碼的禮儀還要恪守。命人重新上了酒菜,長公主本意在外廳開一桌讓陳子善獨用。
不想王夫人卻意外的提出異議:“還是坐一起吧,子善是我兒子,又是公主的駙馬。說起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
聽到王夫人如此說,長公主也不好強作堅持,只好乾笑著應了。於是三人圍了劈料八足鼓形圓桌進食。席間,長公主少不得盡地主之儀、兒媳之禮,意思著給王夫人佈菜。
王夫人卻難得地急忙推拒:“公主切不可如此客氣,雖公主敬我為婆母,但我卻再不敢託大受公主的禮遇。為這事,侯爺對我多有叱責,還請公主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不要與我這急壞性子生了芥蒂?”
這番話驚訝的李嬤嬤瞪大眼睛,愣在一旁。
坐上的長公主也是詫奇,旋即心裡就生出不妙之感。她垂眸略想,抬眼就晏晏而笑:“夫人話重。我嫁到府上多年,全因侯爺和夫人寬和,這日子才過的恣意。這些年,我若有什麼做得不妥,也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只說父親和母親,對於自己,卻隻字未提!
聽到這裡,陳子善心裡不是滋味,拾杯豪飲。
李嬤嬤看得生急,心裡更是炸開了鍋,臉色早就幾變;眼見氣氛有異,忙上前巧言添湊:
“看來駙馬爺是真的喜歡這桃花酒,夫人您也嚐嚐?”
說著,就揚了長頸通體綠釉的酒壺給王夫人斟酒:“前兩日皇后娘娘又賞了幾壇桂花酒來,公主還叮囑老奴回頭給侯爺和夫人送兩壇。不想夫人今日個到是親自過俯,可真是湊巧不是?”
王夫人一向不喜歡李嬤嬤,但這一刻,卻是由衷滿意她這多嘴多舌,便忙附和著淺抿一口,杯還未放,就讚了起來:“果然是不錯,我聽說這桃花酒最合適女人喝。是,也不是?”
“可不是,這桃花酒最是養顏活血,對女人那是最合宜不過。這也是為什麼公主叮囑老奴,一定要給夫人也送兩壇。”
王夫人聞音知雅,順勢乾巴巴地言謝:“公主有心了,謝過公主!”
不怕對方使壞,偏這突來的轉性殷勤,讓人沒底。
長公主心裡實在納悶,只得陪笑:“應該的,侯爺和夫人乃駙馬父母,我自當衣食孝敬。”
王夫人笑著立即接過話頭客套:“侯爺也常感慨,每季的衣裳鞋襪、吃食用具;公主從來都是比府上還要備的齊全。那些個絹絲綾鍛,全是貢品細出。如沒有公主,我又如何能穿得?公主上次送的那竹葉青酒,侯爺就很喜歡。”
王夫人說話還不忘打量長公主,見她神色平靜,覺得時機成熟,便隨即說出來意:
“昨個夜裡,侯爺還跟我念叨。說自從子善回來,我們一家人還未坐到一起,像現在這樣好好吃頓團圓飯。侯爺年紀大了,身體又是那樣……說到後來,難過的不行,和我枯坐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