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孩子一命,就當她已經死了。”
嵇堰沒有立刻應他:“按理說,身為細作,不允有任何感情,能利用也能捨棄任何物和人,可為何你要保下婢子和孩子,動情了?”
明昇笑了笑:“或許有一絲吧,畢竟都是凡人,怎可能真的做到冷血無情。”
二人的談話,就好似是尋常人坐下樹蔭下,一壺酒一輪清月的話平常。
可沒有樹蔭,沒有酒和清月,只有散發著潮味和血腥味的牢房。
“我若以他們的性命要挾,你能說出多少?”嵇堰問。
明昇沉默了兩息:“在下方才似乎已經說得明白。”
嵇堰點了頭,心裡有了數。
可以談條件,但不會叛國。
他們大啟有突厥暗探細作。
突厥亦蟄伏有他們大啟的暗探細作。
立場素來不同,並未有善惡之說。
嵇堰沒應下明昇任何承諾,轉身離開,正欲走出牢房門,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長公主府有一間密室,藏有這些年各地官員送錢財珍寶的賬冊,密室建在內院的假山之下,設有機關,亂闖易斃命。長公主另圈養有一支死士於影閣,影閣幕後掌事之人是長公主,先前派人追殺戚銘鴻,已經來京眾人,便是出自影閣的死士,若是需要,我可寫出這些年來,長公主所犯下的一樁樁一件件事。”
嵇堰聽到聲音時便停了腳步,聽到最後轉頭看他:“我沒應允你。”
明昇笑了笑,倒是從容:“我查過大人,也觀察過大人,出身鄉野,卻有傲骨在,自然不是濫殺好戰之人。況且大人很清楚,長公主雖驕奢淫逸,枉顧人命,卻並未通敵,也清楚我想保下的人,亦未通敵。”
嵇堰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漠,再而重複:“我並未應允你任何事。”
說罷,走出了大牢。
人走了,牢中只聽見外頭痛苦的哀嚎聲,鞭韃聲,他這牢中卻是安靜得很。
明昇輕嘆了一聲。
想起被自己利用的女子。
分明只是利用,但總有幾分不捨她死。
長公主這邊已然是不可能再繼續蟄伏了,便做個順水人情,給她求一條生路。
此後,便再無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