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鏡觀察的周衛國根本就沒注意到道路兩邊臥倒的敵人，毫無防備的他被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把身體向下一縮。子彈立即如雨點般砸來，在坦克的外裝甲上敲打起來，甚至掩蓋了發動機的轟鳴，發出令人心顫的當當聲。

坦克駕駛員是新兵，過去的訓練從有過呆在坦克裡，讓別人抱著機槍向坦克掃射的經歷，此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踩剎車！坦克猛的停了下來。坦克內部的空間比較狹小，縮著身體的周衛國猝不及防，坦克停下來的時候，身體沒控制好，狠狠的向前一送，腦袋狠狠的撞在了坦克內壁上。還好，因為帶著坦克帽，額頭只是撞疼了，沒有受傷。

“別停下！前進！”周衛國顧不得撞疼了的額頭，一邊下令，一邊重新把眼睛湊到潛望鏡前，觀察車外的情況。

駕駛員定了定神，緩緩的踩著油門，坦克又開始前進了。

子彈，在坦克的外部裝甲上跳躍，迸射出閃亮的火光，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聚精會神觀察的周衛國。他迅速的觀察了一下正前方和周圍的情況，然後衝著裝填手喊道：“射擊！”

噠噠噠！

裝填手兼任機槍射手操控著坦克裡裝備的同軸機槍，向敵人射擊，子彈如螢火蟲般拖著閃光飛向敵人。子彈鑽進土裡，濺起一束煙塵；鑽進人體裡，濺起一朵紅色的血花。

周衛國離開潛望鏡，把眼睛湊到了炮瞄鏡上，他發現了敵人的一個輕機槍火力點。炮塔在緩緩轉動，炮鏡裡的十字架緩緩向左方一動。看到了，輕機槍在炮瞄鏡的放大下清晰可見，甚至連機槍射擊時的閃光都顯得那麼的清晰。

敵人槍膛裡射出的子彈連連敲打在坦克上，自己坦克上射出的子彈也一串串的飛向敵人，打的射手周圍塵土飛揚。不好意思，坦克在移動，不時的顛簸一下，機槍子彈沒了準頭。可就算這樣敵人的機槍射手居然沒有撤退的意思，繼續操控著機槍和坦克對射！

“他孃的！”周衛國暗罵了一句，這亡命徒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找死！

周衛國開始將炮瞄鏡的十字架套在了那個機槍火力點上去，正準備拉動炮繩。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袋裡一閃，他急忙把眼睛又靠回到潛望鏡上去，一觀察，連聲暗罵：“狗日的，差點中招！”

原來，敵人的這個機槍火力點背靠著一處懸崖。如果自己的一炮打過去，火力點固然摧毀了，可後面崖上崩落的岩石會堵住道路的。好險，差點就自己把路給堵死了！

“03；03掩護我，別往崖上打炮。”周衛國衝著通訊器大喊起來，要後面的坦克掩護自己。然後他又衝著駕駛員喊道：“衝，把敵人衝散！”

駕駛員馬上明白了周衛國的意圖，老子不能用炮打你，壓死你還不成？

坦克狂吼一聲，猛然加速。周衛國迅速搖動炮塔，在他的右手邊還有一個機槍火力點。這邊山崖不能打，那邊可是懸崖，東西只會往下面掉。

咚——！

坦克劇烈的抖動起來，周衛國來了一次行進間射擊！

原本按照坦克的射擊要求，應該是先停車，再瞄準射擊，否則會影響火炮的精準度的。但是，現在這個距離太近了，周衛國的炮瞄鏡裡，敵人機槍手的身影都快把整個鏡子佔滿了。周衛國沒有再考慮什麼，只要這一發炮彈能在地面上製造一個深坑就成了。

嘭——！

一團火球直衝天上，濃煙中夾雜著碎石，斷木，人體和武器的碎片。炮彈如同周衛國預想的一樣，在路基邊上炸了一個大坑，氣浪和衝擊波把機槍手，連同路基邊隱蔽的數名士兵統統掀了出去，有的飛到了半空中，做了一次免費的空中之旅。

氣浪夾雜著塵土甚至迷糊了周衛國的潛望鏡，一時間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坦克依舊沒有停下，直挺挺的衝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