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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系統。我憑著記憶和極微弱的能見度,順利地走過了迴廊,在拐彎處停住。

隔壁就是琴室。

幾乎剛剛產生這個念頭,琴聲就突然響起來。

並不嫻熟的琴聲,和當年龍彈的幾乎一模一樣,我心裡一震,險些邁不開步子。

一隻手臂正好橫在我眼前,我回身,看見拉莫爾不贊同的眼神。

我輕輕地把他伸出的手臂一寸寸按下。

※ ※ ※

門並沒有全關,我只一側身,就大大方方地走進了琴室。

琴室空闊,除了一架放於窗邊的鋼琴,就只剩下琴後坐著的金髮男子。

琴聲嘎然而止,我毫不吝惜地給予讚賞的掌聲,而他也抬起頭來,含笑看我,“你來了,杜蘭。”

他的態度自然親密不輸給多年未見的老友,我卻只淡淡回了一句。

“你是誰?”

“我是龍啊,杜蘭你忘了?”他一臉委屈,眼神卻異常認真,“還是我的樣子變得你認不出來了?”

琴室和小樓裡其他地方一樣並無燈光,只有星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那笑容讓我覺得熟悉而安心,正是龍的招牌笑容。

但我仍然搖了搖頭,“不,龍已經死了。”

“哪有?”他笑起來,甩一甩金色長髮,“我怎麼會死呢?我還沒有把琴練好,也還沒有當一個歌星,我是不會死的。”

我默默凝望了他幾秒鐘,“我應該怎麼回答你?你又在期待怎樣的回答呢?高興得大喊‘太好了龍你沒死’就是無辜嗎?堅持或害怕說‘我明明親眼看見你死了’就是有罪嗎?”

他的笑一瞬間僵住,隨即又笑起來,持續不斷的笑聲無法遏制般從喉中迸出來,一直笑到咳嗽起來。

“這麼好笑嗎?”

他停住了笑,也停住咳嗽,眼中還有殘存的笑意,“為什麼不相信我是龍?”

“你真的是龍嗎?”我認真地反問。

他嘆了一口氣,眼睛裡那點溫和的笑意褪得乾乾淨淨,“那麼你呢?你真的是杜蘭麼?”

“以前不是這樣的吧。不是會很親熱地叫我杜蘭姐姐嗎?”我輕輕鬆鬆地反問回去,“你是拉齊還是拉伊?”

“真不公平哦,我可是一見面就認出了你,你卻這才認出我來?”他終於又笑起來。

“五年了,你長高了這麼多。”我稍稍感慨,“對了,到底是拉齊還是拉伊?這個我五年前可就認不出來的。”

“龍就一直認得我們。”提到龍,他的聲音就一點點沉下去。

“你不就是現在的龍麼。”龍只是藝名而已,真正的名字是安達西達斯——這樣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是早已知道,終會有人接著自己的路走下去吧。一想到龍,心裡好象遭了重重一錘。

“為什麼當年不接受我的安排去公立學校?”

“果然是你的安排。”他直直望進我的眼睛,“龍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因我而死。”

“哦。”他默默地站了十幾秒鐘,“我們甚至沒有見到龍最後一面。”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們難過。”

“還是難過了。”

“我沒有辦法說龍的死和我無關,但我是真心想補償你們。”

“沒有必要的。如果龍的死真的是你的責任,剛才就不會那麼坦然了吧。”他把琴蓋合上,“一見面就試探你,沒有生氣吧?”

“沒有。”我們交換一個微笑,眼光瞬間交錯。

※ ※ ※

“波比。”一回頭,拉莫爾抱著波比,不知已進來了多久。

我一挑眉,拉莫爾便了然地說:“十分鐘早過了,我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