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原先的劍落進了西子湖,但他說劍法、劍氣和劍意遠比劍本身重要,我也知道這凡間的劍再怎麼神兵,對上降魔杵也如草杆般無用,所以我們後來也沒有再去西子湖底尋找,隨隨便便地買了把長劍。其實這劍總共也就用了兩次,一次是在大風那琅�髑巴諭粒�硪淮偽閌竊謖飫鍶綺莞稅閿美匆�鶘樟四翹炷���幕ā�
只是,那花便是被燒了也照樣香得醉人,讓我神思迷茫。正迷茫間,卻聽得耳邊有人在急急地喚著我,“貓兒?貓兒?!”
哦,叫我貓兒的自然是大風,他的聲音怎的如此焦急?我的眼皮好重啊,居然抬不起來看他。
可是雖然我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卻覺得那空中飄忽的歌聲如此動聽,便如醇酒一般地醉人。而花瓣開始漫天飄飛,我雖什麼都看不見,卻能看到那大和尚竟如此俊美,他的眼睛閃著幽幽的藍芒,在魔界黑暗的天空下充滿迷醉的魔力,讓我恨不能走過去在他腳下頂禮膜拜……
無咎的眼睛驀地在我心下浮了起來,清澈明淨,滿是愛憐。
我心頭一驚,難道剛才進來時,我便已然著了那天魔韻的道兒?
不,決不,我只要無咎!
便在這時,一股洪大的仙靈之後從我臂上傳了過來,我終於能夠掙扎移動我的手指,艱難地捏成了逆天訣,再咬著牙用盡了所有的仙靈之氣,現出法身。
現出法身之後,我便不再受那天魔韻的影響,行動自如。我上前一步,站在了飛揚之前。剛才飛揚幾乎將他所有的仙靈之氣都傳了給我,此刻正盤坐在地上,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只是他的手訣卻並非我家無咎用來對付天魔的逆天訣,他的右手覆於右膝之上,自然垂下,指頭觸地。左臂卻舉於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
無咎璧的仙靈之氣只怕已然全都進了我的體內,再無絲毫在他周身衛護。奇怪的是,這些手訣卻似乎有著強大的力量,漫天飄飛的花瓣時不時地向他落下,卻直穿了過去,不曾有半分沾在他衣上身上。雖然我不知道他這兩隻手訣是什麼意思以及為何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但至少目前看來,飛揚像是無恙。
既然飛揚無恙,我左手將逸雲帶抖出,繞著我們三人圍了一圈,右手則從髮間拔下玉勝,冷冷地瞪視著那大和尚,語調冰冷,“天魔,現身吧。”
那大和尚真如高僧般,滿面慈悲神色,合十道,“女施主心魔不小啊,和尚卻只是出家之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女施主早日歸依,早日可得正果。”
大風聽得仰頭狂笑,隨後上前一步站到我的身邊,獰笑道,“見你的鬼去吧,本尊沒見過真正的佛和羅漢,你倒是把他叫出來讓本尊看看?”
我蹙了下眉,大風怎麼回事,怎的如此說話?這才抬眼看去,發現他竟然已和我一般地現了法身。
大風的法身和我的大不相同,一身紅至暗黑的鎧甲間,滿頭紫發若瀑般從頭盔中落下,髮梢處竟然不是熱氣蒸騰,而是火焰翻滾。頭盔裡的那張臉英俊得超塵絕俗,再不是我曾見過的蒼老容顏,也非這些日子他涅磐之後的少年俊美,紫眸裡滿是邪氣,白膚上卻不動半點聲色,冷若冰山,跟他披散全身的熾焰雖是天壤雲泥般的不同,卻格外有種詭異的魅力。
不止如此,我以前從未見過大風使兵器,而此時他手裡卻握著一杆長槍,跟他的盔甲同樣質地,但槍纓卻是數團熾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燒。
不知是聽無咎還是聽我家娘娘說過,除了我們崑崙神獸之外,也就只有遠古神獸才能修出法身來,而一旦修出法身,便已近神劫。
如此看來,只怕大風飛昇神界之時指日可待。
他本是鳳凰,法身偏火,如此暴躁倒也正常,不像我們崑崙的法身,摒棄一切人間情感般的,無夢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