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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地壓了下來,一個巨大的天地隱隱在其中顯現,天魔韻又再次迴響在我耳邊,而一左一右,天魔和血魔已然跟飛揚和大風打了起來。

大風對上的是那粗壯的血魔,他又現了他的法身,一杆長槍或挑或擊地上下紛飛,每一動處,長槍顫震發出嗤嗤尖嘯,舞至極處時,槍尖銀光閃閃,槍影迴旋如風,一時間只見紅光不見人形。那血魔使的是兩柄短斧,根本施展不開,若不是他的盔甲粘稠如血般堅韌,只怕早就敗下陣去。

飛揚自然對上先前的天魔魔將,無咎璧化作的長劍矯如游龍地跟那魔將的暗血戟拼了個旗鼓相當。先前飛揚似乎還有些顧忌無咎劍遇上了暗血戟可能會有閃失,使得小心翼翼,但幾下碰撞之後顯然是那暗血戟吃了些虧,於是飛揚再無顧忌,清角劍法一旦施展開來便如漫天銀星一般,無孔不入地向那天魔魔將滲了進去。

唯一落了下風的是我。

我雖然已然現了法身,但我人身劫尚未度完,哪裡知道該如何以這法身制敵,只能冷冷地看著那楚虞,希望能多拖得些時間,大風或是飛揚結果了他們的對手,過來幫我。

楚虞跟我對恃了片刻,突然抿嘴而笑,“夢兒姑娘,楚虞可是眼見金甲神人一杵將你的法身打碎的,不知道……”正說及此處,我便覺得右臂上一痛,這楚虞果然狠毒,故意說著話分散我的心神,卻在說到中間時無聲無息地放出一針。

見我中了招,楚虞再不廢話,揉身而上。她的兵刃是兩柄短刀,同樣裹著黑霧。我實在不知道法身應該如何抵擋,只能儘量地揮舞逸雲帶,苦苦支援。

大風喝道,“貓兒,用玉勝!”他就這一失神,血魔卻得了喘息的機會,眼見著他那邊爆出一團血光,腥臭難耐。

我卻實在無力去看大風那處究竟如何,隨手抽出發上的玉勝,向楚虞的短刃擊去。只聽得叮噹兩聲,楚虞的短刃便斷作四截。

楚虞大怒,隨手丟擲一大把攝魂針,密如黑雲般撲來,古怪的是,我掌中握著玉勝,心頭便一點都不慌。心念動處,逸雲帶無風自動地挽出數圈雲紋,將那些毒針統統擊了下去。

“厲害啊,文夢,不過,你到過魔界罷?”

楚虞嫵媚地衝我笑著,一轉身化作祼女,瑰色的輕紗下凸凹有致的身體無比誘人,臉上卻是萬般風情。

我冷冷地道,“楚虞,我對女人沒興趣。”

“是嗎?”楚虞淺淺地笑了笑。隨著那個笑容,她的眼睛居然變得明澈起來,身上紗衣霎時變為一襲白衣,烏黑的長髮披散下去,純潔,纖塵不染。

她靜靜地望著我,眼裡滿是悲哀神色,卻沒有淚水,是那種連淚都再流不出來的無以言說的徹骨悲哀。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執子之手,與子偕行。

相思化影,恩愛成仇,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

楚虞低低地將那小調吟唱出來,曲調平淡,並不一味地摧人淚下,可那淺淺淡淡的悲傷中,卻是心死成灰的絕望。

我怔怔地望著她,心下陣陣劇痛。

無咎便在我眼前,卻在我伸出去挽留的臂間化作光影碎片,他的身影從此在天地間再無痕跡,而那些曾經的溫柔撫摸,明淨笑容,睿智話語,再也追不回來,只在我記憶之中,慢慢地被時光磨淡,磨淺,終至無法記起……

我以為我愛無咎,可我為什麼能接受飛揚?有了飛揚,我只騙著自己他也許便是無咎,可他不是呢?當我心裡的無咎都被飛揚取代了的時候,七界裡,天地間,哪裡還有無咎的一絲影子,半點笑容?

既是如此,倒不如也去了吧,天地間既已沒了我的無咎,我留在這裡又有何意義?

頭頂黑雲間的世界開始變得清晰,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