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笑著搖頭,“哪裡的事,辰大俠聲名如日中天,哪有老了之理?”
……
清燈如豆。
我躺在飛揚懷中,迷迷糊糊地只想睡去,卻捨不得飛揚的明淨眼眸,和那眼裡滿滿的深愛。
飛揚左臂摟了我,右手卻緊握了我的手,如初時般十指相扣。我望著他,好倦好累,卻怎也不肯睡去,他笑了笑,笑容釋然,低下頭來在我耳邊輕語,“夢兒,你我能相守一生雖已不易,但下一世飛揚也會去守著夢兒,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含笑闔眼,一覺睡去。
……
再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繁星閃爍,月光如水般灑了下來,而琅�韉暮煲對蛉韁χχ蚧鳶閔磷毆餉ⅲ�皇麒�病�
“醒了,貓兒?”
我從忘憂草的草蓆上坐了起來,頭還略略地有些暈,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何處。
有琅�鰨�叮�姨�鶚擲純戳絲醋約海�牡娜啡肥俏業淖ψ櫻�故悄僑縊�闈嗲嗟拿�ぃ�⒉皇僑松懟�
哦,原來,所謂人身劫,包括那個叫飛揚的凡人在內,其實都不過是我在琅�饗碌囊懷∶位謾�
為什麼那夢幻如此真實,讓我一想起飛揚這個名字心底就會隱隱地痛?
咳,一場夢罷了。
我堂堂一隻橫行霸道的文小狸,什麼時候會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情情愛愛心痛過?我喜歡無咎,無咎也喜歡寵著我,不就夠了?
只是,娘娘說我還不會做夢,有了夢才能無夢,所以我便不可能一蹴而就地到達無夢的境界。剛才的那個夢,算是夢嗎?是誰說的,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孰知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貓兒?!”那人還在喚我。
我抱著有些暈的頭漫不經心地回答,“離……朱?是你麼?我頭暈呢。離朱,快給我一塊琅�裰甕吩巍!�
“離朱?!貓兒你睡糊塗了吧。”
我仔細地看了看說話的人,這人紫發紫眸,穿了一身以金絲繡了雲紋鳳凰的華美衣衫,年少俊美,確實不像我們崑崙的人。
哦,果然不是離朱,他比離朱要少兩個頭呢。
我抱著頭使勁地想,還是想不起來崑崙有這個人。陸吾、英招都很好看,但他們一個是有九條尾巴的老虎,另一個卻是馬的身子,背生雙翼。我哥哥軒昂也很好看,卻多了些剛健的陽剛之氣,究竟是誰,會是如此的一個俊美少年?
呯的一下,我差點摔了一跤,原來是那人揮揮衣袖,我身下的忘憂草蓆便消隱無蹤。
我大怒,爬起來伸爪便是一抓,卻被他拿住了我的手腕。
慢著,手……手腕?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腕,皓腕凝雪。
我結巴起來,“這……這……這是我的手?”
那人皺著眉頭冷道,“貓兒,你真的睡懵了?這一覺睡得夠長的,足足七日了。”
我這才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子,左臂,右臂,左手一彈,一面銅鏡浮了出來,鏡中竟是名美女,雖蹙了眉,卻也是瑰姿豔逸的芳華。
沒了忘憂草的迷醉,我有些清醒過來,望著身邊的那人小心翼翼地道,“大風?你是不是大風?”
大風白了我一眼,“才七日,你便能把世事給忘了,果然是隻傻貓兒。”
哦,我居然仍在人身劫中,既然如此,那飛揚……飛揚……我的心底越來越痛,忘憂草向來便是文狸的良藥,我此刻身上雖然再無一點傷痕,可那屈辱卻仍在我心底,只怕永遠不會無法被抹去。
“大風,這世上,可是確有一個人叫飛揚?”
大風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問,先是有些詫異,然後答道,“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