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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長安渾身一凜,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忙低頭應道:“是。”
蕭祁這才重新抬腳往前走,肝鬱心悶不就是想要告訴朕她不高興了。為何不高興?不就是自己在熙嬪這裡呆的時日多了,難不成在前朝受爾等家族掣肘,在後宮朕連去誰那裡過夜都要看她們的臉色?
以前他心有顧忌,處處受人鉗制,無非是自己年幼登基無力轄制群臣。但如今他年歲既長,這些老匹夫裝聾作啞權力毫不鬆手,真當他是木頭人不成?
熙嬪年紀小心思純,不曉得他這個做皇帝的難處。可是有句話說對了,這天下是蕭家的天下,這些人既然手握重權就要為君分憂。既然無法分憂,那就讓賢吧。以前他想岔了,只把這些人當成了壓在頭上的高山,只想著如何搬開。卻忘記了,事有兩面,劍有雙刃,既然他根基尚淺搬挪不動,那就索性讓他成為自己手裡的一把雙刃劍。
雖然大有可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總比每日上朝只能看他們的臉色強。
他們忘記了,朕,已經長大了。
被圈養狠了的猛虎一旦被放出來,這朝堂上必然是要掀起新的腥風血雨。
姒錦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上無意中的一句半夢話,卻能讓蕭祁有如此大的改變。
迷迷糊糊睡夢中的姒錦忽然猛地驚醒過來,她昨晚上好像說了什麼話,心口砰砰跳得厲害,她記不太清楚了,好像不是罵皇帝傻來著吧?
這一下子姒錦也不睡了,整個人坐在那裡仔細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不管怎麼想,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說。
雲裳一進來就看到主子坐在床沿上,連忙走進來行禮,“主子,要起了?”
姒錦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看著雲裳就點點頭,反正也睡不著了。雲裳輕輕拍了拍掌,外頭候著的花容就帶著兩個小宮女走進來,提壺、端盆、捧巾帕忙中有序。洗手淨面熱毛巾敷過臉,整個人都覺得從裡到外毛孔都舒張開了。
“主子,陳德安問什麼時候擺膳?”雲裳都進來彎腰問道,胃口好的時候主子是吃了飯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胃口不好的時候,大都是回來後再用膳。以前自然不敢這麼隨意,過了膳食點御膳房可不等人。不過自從陳德安跟御膳房的嶽公公說上話,這提膳的時辰就能隨意些了,當然這也跟主子晉了位份有些關係。
“回來後吧。”姒錦這會兒心裡有事兒,是真的沒什麼心情用膳。
梳起髮髻,插好釵環,穿上曳地束腰長裙,姒錦這才踏出宮門去鳳寰宮請安。自從貴妃娘娘有孕,長樂宮是一步也不踏出,皇后知道貴妃故意下她的臉面,特意搶在貴妃開口前免了她請安的事情。道是貴妃跟錢才人身懷皇嗣,一切事體皆以皇嗣為重,因此免了二人請安。
姒錦覺得皇后這一步走的真是好,既讓貴妃不能踩了皇后的顏面,又能借著貴妃的面子同樣讓錢才人免了請安。如此一來,錢才人這一胎保住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還未到鳳寰宮,就接到了訊息,皇后娘娘今日鳳體不諧,免了大家請安。姒錦也不太願意跟李昭儀等人碰面,接了這個訊息就往回走。不想縱然有些躲避,卻還是跟李昭儀跟錦婕妤碰了個對面。
這冤家路窄的,運氣真是太不好了。
“嬪妾給昭儀姐姐、婕妤姐姐請安。”姒錦雙手輕疊置於腰間,蹲身彎腰給二人行禮。
李昭儀神色正不善,錦婕妤立在李昭儀身邊一雙漂亮的眸子如利刃一樣在姒錦身上劃過,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微笑。
“熙嬪?”李昭儀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心裡越發的煩躁。想起貴妃的吩咐,還是強行壓著不悅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如今貴妃一心保胎,又恐她們惹是生非給她添了麻煩,竟是下口不許找熙嬪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