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平陽耳邊輕聲幾句,二人起身告辭,離了書房。
行舒用力緊了緊懷中的姑娘,也徑直邁步出門而去。
“父親。”望舒坐到重華身邊,醞釀了下,才順暢講出口。
他抬頭,眼睛一陣閃爍,“生恩莫若養恩。你不必勉強。”
“爹和父親,”望舒頓了下,撫住胸口,“在我心裡不一樣。”
重華此時別過頭去,一時再看不清他的表情。
約莫一刻鐘過去,望舒試探性又道,“姨母雖然喜歡您,偏向您,八成是因為她覺得重洛……叔叔待您不公,剛剛她對叔叔壽命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我猜最後姨母不會恨叔叔,或者奮起報復之類。您怎麼看?”
重華似有釋然——他欣慰於女兒肯對他直言不諱心中所想,“亦如和重洛,一同長大,依我看,重洛比亦如恐怕還更情深意切一些。”
事實上,身為帝王在睡夢中還在喃喃低語平陽名字,最起碼證明他對往事不能輕易忘懷。
只是平陽或許能看淡“親兄妹”之間的親密舉動——因為有重華和婉華這對名義上的“親兄妹”也不清不楚作為橫向比較,卻很難接受一向寵愛她的哥哥竟在身世之事上對她守口如瓶,害她背了這麼久的心理負擔,而重華則早早就把一切向婉華言無不盡。
尤其是當著一群仙君和家人,尤其是愛人仲晨,貴妃靈月不明就裡,直接指責她是靠身體留住皇帝的眷戀和恩寵,平陽貴為公主,那一刻她簡直無地自容。
“姨母一向直來直去,她的心思並不難猜。”望舒笑笑,“姨母公主脾氣,只是不能短時接受別人傷害她卻不付出代價,即使那人是她自小敬愛的哥哥。”
“可是最快丟掉怨恨的還是她,何況有敖仲晨仙君在,這事恐怕最後也只會不了了之。”重華亦笑道,“不過,能看你快樂如願,之後再讓我抱上外孫,我也不想計較太多。何況我亦不是完人,當年害了靈月小產,雖然當時並不知情。”言畢,又輕嘆一聲。
重洛、重華兩兄弟愛恨情仇果真不那麼簡單。
流有皇室血統,又在權利漩渦中角逐爭鬥,果真沒幾個人能無辜清白,獨善其身。
“父親總是嘆氣呢。仲晨完成差事,白白便會施法替您奪回肉身。”
“有麼?”重華想了想,“似乎幾位仙君因你嘆氣的次數也並不太少呢。我只是入鄉隨俗罷了。”
白白靠在門外,聽見泰山這句不由點頭附議,而愛妻剛強自立襲自生母平安郡主,至於毒舌來自何處,也在此時有了答案。
午後豔陽高照,正是午睡的大好時光。
秋天的白白容易疲憊,家裡無事,便拉著望舒回房歇息。
昨夜平陽也沒睡安穩,仲晨便打著哈欠,抱著公主也回了廂房。
甚至連無需睡眠的重華也隨大流回屋小憩。
這一覺再醒來,窗外已是一片暮色。
望舒急著起來預備全家晚飯,卻不防被白白拉住手腕,“讓他們餓著去吧,少吃一頓死不了。”
望舒倒也乾脆,倒下躥進白白懷裡,“嚶嚀”一聲,繼續睡。
等再睜開眼睛,卻是為飯菜香氣。
二人略略打扮,匆匆洗個臉,手牽手去往前院正廳。
席都已備好。
望舒微有羞赧,“我們睡過了。”
全家人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泰平攥著筷子點頭,“秋天嘛。我知道。”
落座,望舒接過筷子,想起剛剛的話茬,又問,“神仙沒有生老病死麼?”
“有。”
望舒點頭,“那和人也沒什麼差別。”
鳳凰繼續道,“只是我,快三千年了,都還沒病過,我只在和魔界對戰中,受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