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這是個幾乎還沒來過這個疹所的女人,他知道她結婚不長時間,身材和長相是這裡上萬個女人中的佼佼者。
他打了個招呼,讓她坐下,可她沒有坐,而是幾個病房看了看。
“沒人?”她問。
“可能是怕凍著吧。”
“我可不怕冷。”她說。
他們之間並不怎麼熟悉。她年輕,二十幾歲的樣子,比自己的兒子大不了多少,而他已經四十多歲,他們應該說是兩代人。
“哪裡不舒服?”
她皺著眉頭:“我懷疑我的肚子里長了個東西。”
“長東西?”他突然笑了,“你不是剛結婚?是不是……”
“你是說我有了?我看不是。我剛來了事兒。我就覺得我的肚子里長了東西。”
這回他認真起來:“是什麼感覺?”
“我覺得有一個硬硬的東西在這裡。”秀珍捂了一下肚子。
“疼不疼?”
“有時候疼,有時候不疼。就在這兒。”她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你躺在這兒。”
他讓她躺在床上。她脫去了白色的羽絨服,裡面是一件鮮紅的絨衣,把她的臉色襯托得異常豔麗。
“你這屋到是不冷。我怕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她說的話沒有邏輯性。但他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我這裡乾淨著呢。不會把你的衣服弄髒的。”
“那我就脫了我這好幾百塊錢的絨衣了。”
“隨便。”
她脫了絨衣,裡面是一件鵝黃色的小衫。她躺在那裡。
“哪裡?”他問。
“就這兒。”
他輕輕地摁著她的腹部,腹部軟軟的,沒有感到有什麼異常現象。
“又跑這兒來了。”
她指著肚子的另一面說。
他又摁著。
“也沒有什麼東西啊。”
她突然坐了起來:“你可真是笨,還說你什麼醫術高明,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他也認真起來:“你躺下,我再看看。”
她又躺了下來,她幾乎是一下子就把褲子又往下褪了褪,女人那隱蔽的部位已顯露了出來。不過,這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是沒有什麼的。她看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別說沒用的。”
他又認真地按著,可他依然覺得什麼事情也沒有。
“你真感到肚子裡有東西?”
“我還能騙你?”
“那你就得去市裡大醫院做徹底的檢查了。”他說,“可我覺得真的沒什麼東西。”
“可真的是有東西的。我有時候總是覺得肚子疼。”秀珍一臉的認真。
“你拉肚子嗎?”
“不,就是幹疼。”
“那你就應該查查婦科。”
“你不會查嗎?”
“我不是婦科醫生。”
她突然笑了起來:“那我就不難為你了。”
她站了起來,提好了褲子。
“你說我應該去查一查嗎?”
“那就是你的事了。”他淡然地說。
“我明天去市醫院你陪我去可以嗎?”
“何必要我陪你?”他覺得奇怪。
“你不陪拉倒。你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看到我就像沒看到似的。”
“你說什麼?”他看著她。
“就算我什麼也沒說。”她的眼睛盯了他一下。“我走了。”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可她走到了門口又退了回來。
“我跟你說我哪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