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欺騙都不過是為達目的的手段。若哪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記得恨我。
如今一切成真,她果然恨他至骨了。
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他輕聲開口,細如蚊吟:“你逃吧,越遠越好……”
荷香浮動,螢火飄飛,美景猶在,卻已物是人非。他頹然地坐下,隨手摸過一個酒罈,撕去紙封,狠狠灌下一口。然而,卻無一分酒味。頓覺意興闌珊,將其向後拋去,可久久未聽到落地之聲,不禁回頭去看,卻見墨涼正單手託著罈子站在身後。他微微眯起眼,冷笑道:“怎麼,來看我是如何狼狽麼?”
墨涼上前幾步,神色微微有些不解:“大人方才為何要故意逼走她?如若大人肯解釋清楚,想必駱姑娘……”
段朗月冷聲打斷他:“我的事不用你理會。”
墨涼沉默片刻,又道:“大人為何不避開那道霜落龍吟?你上次因刑罰所受的傷還未痊癒,若再受此劍,你的元氣必定再受損傷。三界將戰,大人應該……”
“三界將戰?又是為了這個!”他看向他,不屑道,“所以你便和紅染勾結?背叛我?”
墨涼單膝跪下,垂眸答道:“屬下不敢背叛大人。只是三界戰事一觸即發,大人卻遲遲不肯動手,屬下被逼無奈才與紅染合作。她縱然是現在不知,不久後也定然是瞞不住的。更何況大人不要忘了,冥界不是你一個人的冥界。妖王噬骨心和魔尊千剎倘若勾結,那冥界將不復存焉,我們玄冥谷又將置於何地?墨涼有妻有兒,不敢擔此風險。如若大人還覺得墨涼有錯,那屬下甘願受罰,只期望大人能以大事為重。”
段朗月默然不語,面色稍緩。
墨涼依然跪著不起,神色凝重:“大人逼走駱姑娘,並非上策。”
“我已說過,她的異星之力不過是百年前的傳說,到底是真是假無人能佐證!”他藍眸眯起,殺氣畢現,“此次我且看你說的有理便放過你一次,若再有下次,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沉默片刻,墨涼垂首應道:“屬下明白。”他頓了頓,又提起一事,“妖王噬骨心放出訊息,說是已找到異星的下落,不日便會催動妖界精兵,向我冥界進攻。雖不知訊息可靠與否,但屬下認為,駱姑娘……有可能會有危險。”
段朗月聞言眉頭微擰,輕念道:“妖王噬骨心……”他突然想起什麼,神色間露出一絲慌張,問道,“他近日是不是收了一隻黃鼠狼精為義子?”
傷逝
子時已過,夜風乍起。柔雲起夜路過院子時,突見後院的門未關緊,還留著一條縫隙。風一吹,發出咯吱咯吱的搖晃聲。她暗罵駱小遠沒良心,本倒好心給她留門,可如今見此門便知她到此時還沒有回來。如今月上中空,想來那二人必定你儂我儂,是不會回來的了。她轉頭看了一眼白沉的房間,暗暗嘆了口氣,便打算去把門關嚴實了。
可手剛觸上門板便覺著有些奇怪。往日裡這門輕的很,只需微微用力便能關上,可如今倒使出了五分力還略覺吃力。這門外該不是擋著什麼東西了吧?她頓時睡意全無,壯著膽子慢慢拉開門板,卻不料才拉開半扇,便見一個東西滾了進來。她大驚之下還踢了一腳,卻聽見腳下一聲悶哼後便再也沒了聲音。她蹲□仔細一看腳下之人,頓時魂都嚇飛了。
只見駱小遠毫無血色的蜷縮成一團,死死地抱著一把劍不鬆手。柔雲觸手一摸,只覺她的臉上涼得似一塊冰。而胸口的衣衫上,還赫然有一個腳印……柔雲擦了擦汗,暗道:媽呀,怎麼赴約會赴成這般模樣回來?
她不敢再耽擱,只怕這本來好端端的人卻被她那驚慌失措的一腳給踢沒了命,趕緊去敲白沉的門。
天微亮時,駱小遠終於昏昏沉沉地醒來。她才睜開眼,便看見白沉單手撐著頭在床邊睡著了。他前日剛服下續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