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到律所領了辭職補貼,結算了多年來的獎金和工資。師兄在外地出差,我便微信他說,“師兄,我要走了……走後我要破罐破摔,和你搞在一起!”師兄說,“好啊!待師兄套上師兄牌兔耳頭罩,換上師兄牌情趣小內褲,出差完畢,奔赴大連向你侍寢。不過話說回來,兩個來思邊搞在一起,學術叫磨鏡子,那兩個零號搞在一起,這算什麼,難道叫磨棒槌?”
我想象了一下兩個棒槌捧在一起嘎吱嘎吱,不寒而慄。奶球伸手打我胳膊,我收起手機,吻一吻它額頭說,“別慌寶貝,不能帶你上飛機,先送你到個同事家,請他幫忙稍你到大連,很快你和老爸又可以在海邊攜手看夕陽了。”
人走順字,連北京的計程車都好打,我還沒招手就自動停下一輛,司機師傅熱情地幫我將大包小包拎上後備箱去。我跟他說謝謝,他揮手說客氣,把墨鏡一摘,又伸手過來要抱奶球,奶球縮在我懷內,瑟瑟發抖。我不好意思地跟人家道歉,“它怕生。”奶球用屁股頂了我一下,情緒似乎極不滿意。
車開到一半奶球忽然用指甲在我手背劃了一下,猛地跳出窗去,“奶球!”我趕忙拍車門,“司機師傅停車,我的狗忽然想不開跳車了。這街上車來車往的,很危險啊!奶球你連爸爸也不要了嗎?”模糊中,我彷彿聽到奶球也在同樣哀哀地呼喚我,感受得到它爪子抓撓車門微弱的聲音。
司機卻開得越來越快,“您怎麼了?剛才那個路口就可以停車啊,”我半個身體越過副駕駛去拍他肩膀,沒想到一個手刀過來,將我劈暈。
醒來時,我只感到自己渾身痠痛,被綁在一輛麵包車裡。前座逆光有三個人影,在不停爭論。一個說,“明悅哥,要不咱別做了,放他回去吧。”另一個說,“不行!他對你示一點好你就動搖了?別忘了從前他是怎麼欺負你的。”一個說,“他沒欺負過我……我現在想明白了,不恨他了,我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對。”這時冒出另外一個男聲,“都別吵。”正是開計程車載我的那司機師傅。一陣窸窸窣窣,我連忙閉眼裝昏睡,接著我感到有人被綁了繩子,也被扔到我面前來。我聽到周延的呼痛聲,似乎是明悅往周延身上踢了一腳,“光長臉不長腦袋,什麼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說話,也不想想我看得上你?吃裡扒外的東西。”
待到車開入郊區,他們開啟窗戶,風聲灌進來,我偷偷地動身,撓了撓周延的手心。“周律師,”周延驚呼,我趕忙示意他閉嘴。他左右看看,把頭蹭到我臉邊來,貼著我輕輕地耳語。
“周律師,這一切都是明悅在背後指使的,自從楊老闆當面打了他,他就恨上了你,日夜說,是你搶走了楊先生,害楊先生連他都不要……”
“停,”我趕忙用頭撞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說這個。身上有手機嗎,有通訊工具嗎?”
“什麼,手機?哦,”周延慌慌張張地把屁股往外扭,艱難用被綁的兩手把褲兜裡的手機抓出來,“他們倒是沒把我手機收走。也許明悅只是想綁我一會兒,待會就放了我了……”
“撥號110,快。”我心急火燎,一個勁催促他。
一隻手伸下來,周延所撥的通話不過只嘟了一聲,就被收走。明悅站到我們跟前來,“周律師醒了?真快啊。也好,省得我到了目的地才能跟你深入,”說著往我肚子上狠踹了一腳,“交流。”
我不知道他這口怨氣憋了多久,反正他一腳出來,我嘴邊就吐出血絲了。“明悅,我和你不熟,更從未和你結下仇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套近乎的話就先省省吧,先讓我揍個開心再說。”明悅蹲到我身前來,啪啪打我的臉,“怎麼樣,周律師,一直以來,仗著楊先生的寵愛,騎在我們脖子上尋開心,如今也體會到淪為階下囚的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