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粗布,又撿出幾件舊了的衣服給王舅媽,等王舅媽哭著說今年糧食賤賣不出價冬天怕是不好過要跟她借二兩銀子過冬的時候,陳大娘又拿出一兩借了。
只是銀子一借出她就後悔了,這秋收的時候還沒到呢,怎麼就知道糧食賤了?她將剛拿出銀子的手打了好幾下,這這該死的手,怎麼就管不住呢?
因這一兩銀子的事,陳大娘一直板著臉,王舅媽也怕孃家弟妹真要翻臉將銀子要回來,吃過早飯便帶著家裡人告辭了。只是她也不就這樣走了,只聽她揚著笑臉對石榴道:“外甥媳婦待會兒回去照看鋪子嗎?不如跟我們一塊兒回去,也有個伴不是?”她倒是想直接去石榴鋪子裡拿東西,只是前年那鋪子裡的掌櫃說她強東西,直接報了官,雖然後來石榴去將她領了回來,只是她卻沒得到什麼便宜,拿的東西都讓官差給吞了。
石榴搖搖頭,“鋪子裡有掌櫃的看著,倒是不著急回去。多謝舅媽美意了。”
王舅媽卻不放棄,繼續道:“這鋪子裡的掌櫃是別人家的,誰知道他起了什麼心思,外甥媳婦可別胡亂信人,可得快些回去看著他呢,免得他貪了鋪子裡的銀兩。”
石榴仍然笑道:“不礙事,鋪子裡的東西都是有數目的,一共能賣多少銀子我也是有數的,不會任由掌櫃的糊弄人。”
看繞彎子繞不出來,王表嫂便直接道:“聽說表弟妹鋪子裡賣些做飯的醬料,娘她老人家最近胃口不好,待會兒便從表弟妹鋪子裡拿些醬料回去,也讓娘多吃些飯。表弟妹一看便是好的,想必也願意孝敬舅媽吧?”
看這難纏的親戚又要為難她娘了,蓮藕張了嘴要說話,被石榴眼神給阻住了。只聽石榴仍然好脾氣笑道:“胃口不好,那便多吃些辣的開胃。也不必去鋪子裡,娘這裡就有上好的辣椒,我給表嫂裝點兒?”
王表嫂嗤一聲鄙夷道:“拿什麼辣醬?哪家沒有。表弟妹真是個小性子的,孝敬舅媽一點兒吃食都不願意,這要被人知道,還不得被指著鼻子罵。”
不要臉面的人,總是用臉面來壓制人,沒得好笑,石榴看自己女兒鼓著雙頰氣得像只大青蛙,更是真心想笑了。
楊花兒看石榴不說話,更是在一旁淋油,“是啊,這自己做的醬料,能值得什麼,怎麼就捨不得給舅媽嘗一口?三弟妹啊,你這樣子可不成,鐵公雞都要拔毛呢。”
石榴笑著看楊花兒,這妯娌怎麼就這麼可愛呢,總是給她解圍。握了蓮藕的手不讓她說話,石榴笑盈盈道:“舅媽嫌棄我小性,我這不也是沒辦法?我這做吃食,可是小本生意,買糧食請人工租鋪面都是要花費的,若是送了一罐兩罐的,這一天就要白忙活了。像表嫂,走親戚家都不忘帶回去些布料子針頭線腦的,我若不學了你精打細算,這日子如何過得下去?
倒是二嫂,只要有一手好手藝,連布料子都不用買,直接能從繡鋪拿了現成的活過來。我瞧著舅媽和表嫂衣服都舊了,不如去二嫂那裡拿點兒好衣服。若是自己穿不得,還能換了銀兩不是?”
王表嫂當然知道石榴在說謊,只是她瞧著三房真不如二房穿得好,而且醬料不值當什麼,真不如拿了衣服回去划算,是以她立刻轉向楊花兒,將差不多的話說了,氣得楊花兒臉都綠了,她擺擺手,蠻橫道:“我這沒有什麼衣服,你要穿新衣服自己做去,又不是沒手沒腳。”
王表嫂也捨得下臉面,楊花兒生了氣,她還能賠了笑臉繼續說道,“我這不是手藝沒表弟妹好嗎?等娘穿上衣裳,逢人一說這是你做的,表弟妹這孝順的名聲可不就傳開了?”
楊花兒是個混不吝的,她叉腰大吼道:“什麼名聲?村裡說我楊花兒潑辣,從來就沒停過,我可不在乎別人一張嘴怎麼說?表嫂也別想著佔我便宜,你有手有腳的,要孝順自己做衣服給你娘,這舅媽還輪不到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