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告了假,去看明川。
遠遠的見他趴在擔架上,被人搭回來,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傻丫頭,哭甚!”明川在抬手給她抹眼淚。
“莫要動,仔細扯到傷口!”滌翠忙阻止。
“那你便莫要哭了,人都醜了!”明川逗她。
“哼!討厭,害人家擔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話為講完,又掉起眼淚來。
“我這不是無事嘛!”明川無奈。
“無事?都這般了還說無事,爹孃不在了,我只你一個親人,你若再,再……可讓我怎麼辦啊!哥……”
原來,這明川乃是滌翠的兄長。
滌翠七歲上被瑾皇后自族裡選進宮去陪瓏玥,明川便住進了明府,給明轍做伴讀。明家子弟自來是文武兼修,明川也就跟著明轍學了一身的本事。瓏玥遠嫁北疆,為免滌翠與明川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分離,就自明轍處討了他來,於她的親衛中領了個差事。
“竟是兄妹!”裴大小聲叨唸。
方才他於邊上看著滌翠與明川跟前又是哭又是抱怨的親密無比,心中酸楚,想眼不見為淨的躲開之時,卻聽到滌翠叫那一聲“哥!”
心情好似升起了九個太陽,頓時便明朗無比。幾步上前,道:“明川受了傷,不宜多說,你莫要鬧他了!”
滌翠抹了把眼淚,也覺裴大說的有理,望向明川囑咐道:“哥哥可要好生養傷,若有事便煩人往內院去尋我。”
明川聽罷,微微點頭,“你且去罷,好生伺候主子才是正事!遇上人寬泛的主子是你的福氣。”
滌翠應了,別過明川,又和裴大道過謝,回了行館內院。
看著滌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裴大轉身對明川道:“你且好生養著,若是有事就找人去尋我,左右咱們都是當差的,互相照應著也是應當。”
半柱香之前,裴大還想著往後見了明川有多遠躲多遠,省得見著了難受鬧心。如今卻熱心腸起來。
若是裴小在此,定會發覺他家兄長是有所圖的。圖的就是明川的妹子。
於邊城休整了三日,裴元修小心護著瓏玥上了馬車,回了北疆王府。
奶孃的女兒劉秀兒卻是一直未曾找見。
回了靖北王府,裴元修第一件事,便是往京中遞摺子。
縱使銘金為彈丸之國,可生擒了人家的寶貝公主也是大事。
當然,奏摺之上裴元修也並非諸事皆報。譬如瓏玥不顧安慰死守邊城之事,就在她撒嬌賣萌,討巧賣乖之下,被裴元修隱去了。
瓏玥有自己的想法,一則,怕傳入京中父母兄長擔憂,太后奶奶年歲大了經不起這般驚嚇。再則,她也怕自家皇帝爹遷怒裴元修,畢竟自己是於他身邊出的此事,本來裴元修耍陰謀詭計娶到的自己,這事皇帝爹還不知曉,若是將來……,這兩“罪”加一起,可夠裴元修一嗆!
瓏玥卻未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裴元修於她心中越發的重要起來。她如今已不在是單純的為了過好日子,有償式的對裴元修好。
為了隱瞞下瓏玥死守邊城之事,鄭知府的口供也未送至京中。撫山郡王與承郡王盤踞封地幾代,縱是上報了朝廷,皇上也不可能輕易動之,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兩輩子的仇,裴元修要親手報,自是當從長計議。
而卓雅公主並未押解京中,是瓏玥恐邊城之事露餡,修書一封遞上了京城,對皇帝爹說:“銘金卓雅公主左右是要還給銘金的,押解來押解去即費人力又費物力,還恐路上出事,不若就放關在北疆來得省事!”
順啟帝見信,大筆一揮,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