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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功夫終於高出一籌,腳下加勁,片刻間追過了頭,趕在那人面前數丈,迴轉身來。那人格格嬌笑,說道:“袁相公,今日我才當真服你啦!”只見她長袖掩口,身如花枝顫嫋,正是五毒教教主何鐵手。她全身白衣如雪,給足底黑瓦一襯,更是黑的愈黑,白的愈白。武林中人所穿夜行衣非黑即灰,好得夜中不易為人發覺,敵人發射暗器不能取得準頭,她竟然穿一身白衣,若非自恃武藝高強,決不能如此肆無忌憚。袁承志拱手說道:“何教主有何見教?”何鐵手笑道:“袁相公前日枉駕,有許多礙手礙腳之人在場,大家分了心,不能好好見個高下。小妹今日專誠前來,討教幾招。”邊說邊笑,聲音嬌媚。

袁承志道:“教主這般身手,就在男子中也是難得一見。兄弟是十分佩服的。”何鐵手笑道:“袁相公前日試拳,掌風凌厲之極。小妹力氣不夠,不敢接招。今日比比兵刃如何?”也不等袁承志回答,呼的一聲,已將腰間一條軟鞭抖了出來,微光中但見鞭上全是細刺倒鉤,只要給它掃中一下,皮肉定會給扯下一大塊來。何鐵手嬌滴滴的道:“袁相公,這叫做蠍尾鞭,刺上是有毒的,你要加意小心,好麼?”袁承志聽她說話,不覺打了個寒戰。她語氣溫柔,關切體貼,含意卻十分狠毒,兩者渾不相稱。袁承志不欲跟她毫沒來由的比武,抱拳說道:“失陪了!”何鐵手不等他退開,手腕一抖,蠍尾鞭勢挾勁風,徑撲前胸。袁承志微微一笑,上身向後一仰,避開了這招,不等蠍尾鞭第二招再到,已竄出數丈。何鐵手知道追他不上,朗聲叫道:“金蛇郎君的弟子如此膿包,敗壞了師尊一世威名,嘻嘻!”袁承志一愣停步,心想:“我幾次相讓,他們五毒教驕縱慣了,還道我當真怕她。”心念微動之際,白影閃處,蠍尾鞭又帶著一股腥風撲到。袁承志眉頭一皺,暗想:“這等喂毒兵器縱然厲害,終究為正人君子所不取。她好好一個女子,卻身在邪教,以致行事不端。”料想蠍尾鞭全鞭有毒,不能白手搶奪,索性雙手攏入袖中,身隨意轉,的溜溜的東閃西避。何鐵手鞭法雖快,哪裡帶得到他的一片衣角?轉瞬間拆了二十餘招,何鐵手嬌喝:“你一味閃避,算甚麼好漢?”袁承志笑道:“你想激我奪你鞭子?又有何難。”身子一彎,雙手已在屋頂分別撿起一片瓦爿,凝視鞭影,看得親切,叫道:“撤鞭!”兩塊瓦片一上一下,已將蠍尾鞭夾在中間,順手往裡一奪,右足晃動,瞬息間連踢三腳。何鐵手剛想運勁奪鞭,對方足尖已將及身,只得撤鞭倒退,不想踏了一個空,跌下屋去。袁承志搶住鞭柄,笑道:“金蛇郎君的弟子怎麼樣?”忽聽何鐵手柔媚的聲音叫道:“很好!”她身法好快,剛一著地,立即又竄了上來,饒是袁承志身有絕頂輕功,也不禁佩服。何鐵手右手叉在腰間,身子微晃,腰肢款擺,似乎軟綿綿地站立不定,笑道:“還要領教袁相公的暗器功夫,我們五毒教有一種毒蟾砂……”袁承志聽她嬌聲軟語的說著話,也不見她身轉手揚,突然間眼前金光閃動,大吃一驚,知道不妙,百忙中一飛沖天,躍起尋丈,只聽得一陣細微的錚錚之聲,數十枚暗器都打在屋瓦之上。

原來這毒蟾砂是無數極細的鋼針,機括裝在胸前,發射時不必先取準頭,只須身子對正敵人,伸手在腰旁一按,一陣鋼針就由強力彈簧激射而出。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何況鋼針既細,為數又多,一枚沾身,便中劇毒。武林中任何暗器,不論是金鏢、袖箭、彈丸、鐵蓮子,發射時總得動臂揚手,對方如是高手,一見早有防備。但這毒蟾砂之來,事先絕無徵兆,實是天下第一陰毒暗器,教外人知者極少,等到見著,十之八九非死即傷,而傷者不久也必送命。他們本教之人稱之為“含沙射影”功夫,端的武林獨步,世上無雙。袁承志身子未落,三枚銅錢已向她要穴打去,怒喝:“我跟你無怨無仇,為甚麼下此毒手?”何鐵手側身避開兩枚銅錢,右手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