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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冷,而且可愛的小漸還不在身邊。本來紅袖添香夜讀書是件美事,可是今年的冬天李寂大人卻只能夜夜空對冷月,抱著寒裘不能成眠,早早爬起來就得呵開凍筆埋首公文堆中,有時弄得不好還得跑到六個州去「實地指導」,再趕著北風的腳步匆匆回到京城繼續處理公文。這等慘無人道的苦事,李寂大人恨不能對月長嚎。可長嚎歸長嚎,在周伯的一雙火眼金睛之下李大人還是乖乖地坐在案前努力發揮光與熱。

這並不是讓李寂大人最難過的事情,最難過的事情是……

上茶樓……

這件本來讓李寂大人開心舒暢的好事,如今已經成了酷刑。對,大家沒有想錯,之所以從好事變成壞事,全都是因為一起上茶樓的人不同了。

每個月總有兩天,李寂大人無論多忙,都得抽出一咪咪時間陪同皇帝陛下偷偷摸摸上茶樓。美其名曰「公幹」的日子,是李寂最難熬的時分。

這一切都在秘密下進行,任誰都想不到,貴為天子的言邑與區區七品官員的李寂居然「暗通款曲」已久。

其實每次言邑與李寂在茶樓做的事情非常非常單純,不過是喝喝茶聽聽閒話罷了。言邑總是要上一壺龍井,慢慢啜飲著,豎起耳朵聽那外面人聲鼎沸。坐到太陽照不到那個角落了,就起身走人。然後就會詢問李寂,問題從大如「最近各州情況如何」至瑣碎的「菜價真的漲了麼」。第一次被言邑問到這些類似問題時,李寂苦下了臉:「臣……瞭解不多……」正推諉著,對方塞來一塊令牌,言邑高深莫測同時又彷彿瞭如指掌的表情:「我賜你這塊令牌,以後每月與我飲茶之時你說的任何話都不需要負責任,就算你大罵當朝天子,我也只會當成沒聽到,如何?」

李寂的視線無比驚訝地對上了天之驕子的他。言邑則接收了他的無比驚訝。然後李寂愣愣看著仍握在對方手裡的令牌,執著令牌的手指堅定而固執。

李寂吞下了所有驚訝,收下了令牌,默默彎下了腰:「臣領旨。」

這是第一次,他心甘情願地對面前這個人彎腰。

這個人,是要自己當他的一雙眼睛罷……

言邑看著對方彎下的腰,第一次發現李寂即使低頭,依然有著幾分驕傲的樣子。他選擇了相信面前這個男子,相信他在眾多文臣當中,是個耿直而聰明心細的人。只希望對方不要辜負自己的信任,不要讓他逮到有負所託的時候。否則,他也絕不會客氣。

就這樣,開始了秘密「約會」的時間、

言邑看著對面的李寂,忍不住笑了。對方裹在厚重的棉襖中,手裡捧著個手爐拼命抖著。雖說京城這兩天冷了不少,不過冷成李寂這副德性,恨不能把一身骨頭抖散的倒也少見。他也不過穿了件夾襖,李寂的臉卻已經要淹沒在那厚襖裡頭了。他一邊笑著,一邊示意李承賀命人移幾個暖爐過來。

李寂繼續抖著,那個「謝」字都是抖成三截才完整地發出來的。言邑大笑:「李寂你是南方人是吧?這麼畏寒?」

李寂怨懣地要一眼瞪過去,想了想罷了,雖說每個月這個時候,他們倆慣例不分尊卑,但還是小心點好,軍旅出身的男人,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是真不在乎還是暗自記仇呢。他一邊捂著手爐一邊說道:「言爺英偉,李寂身子單薄,到底是比不上的。」一邊暗暗嘀咕,哪個人想得出在這麼淒風苦雨的時候出來飲茶?也只有面前這位「英偉」的皇帝陛下了。

言邑轉頭看著打著窗欞的小雨,忽然嘆道:「天氣一陣比一陣寒,不知道那些受災的百姓如何了。」

李寂機靈答道:「聽說官員們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