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走出來。老態龍鐘的老人看到李寂後一把拉過他:「行了行了,醒過來就好了。」
李寂說了幾聲「辛苦」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司吏通報的聲音傳來,他卻沒有聽到言邑的聲音。
走進室內才看到言邑。言邑正坐著就青博的手喝著湯藥,看到李寂來時他露出了高興的神色。面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好的他指了指下首的椅子,李寂坐了過去。
青博很快告退了,李寂站了起來。言邑的目光上下掃視著他,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你沒事就太好了。」他的聲音還是很低,卻聽得出欣慰。
李寂心中那個問號又冒了出頭,這次他終於問了出來:「皇上幹嘛……要救我?」
言邑愣住了。
一室沉默。
然後言邑笑了,笑容好像很費他的力氣一樣:「因為……李寂是很重要的人。」
又是沉默。
李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後跪了下去,向言邑行禮。
他的眼裡有淚,他不敢抬頭看。
他的心裡那麼的酸,可是他不敢抬頭看。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如果看著那個人的臉,自己會不會轉身就逃出殿外?
所以,李寂只能恭恭謹謹地跪下去,向那個人,行了一個臣子之禮。
第一次覺得,那個人離自己如此的遙遠……
遙遠到無法碰觸……
言邑看著地下叩首的那個人,那個人的發頂烏黑,那個人的舉止合宜,然而他的心裡忽然一陣疼痛。
李寂跪下去,把他們兩人之間跪出一段距離。而這段距離,是誰也無法拉近的距離。
言邑縮回手掌,慢慢地扣起五指,讓掌心留下指甲的痕跡,彷彿這樣子,可以減少內心的疼痛。
最後,在李寂的求情之下,皇帝並未對此事問罪。這件令人害怕的事在皇帝的輕描淡寫中落下帷幕。
李寂煩躁地放下了文卷,旁邊的主簿(丞相下屬的文書人員,正七品,職位不高,但一般權力挺大)察顏觀色,輕輕問道:「大人,要不要收起來?」
李寂乍然醒過來,沖主薄說道:「不必了,你先下去,我歇歇再叫你。」
主薄擔心問道:「大人,你臉色很難看……」
「沒關係,許是累著了,歇歇就好。」
待人走光之後,李寂騰地站了起來,帶著自己也說不清的煩躁走到了窗邊。
窗外,秋天的天空是澄淨的藍,然而李寂的心裡卻是一團亂麻。
言邑的傷正在恢復當中,李寂的心卻正在動盪之中。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他覺得煩悶。
一直站在視窗,直到主薄又進來,再度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李寂這才回過神。
看著主薄很有些憂心的臉,李寂振作了精神:「你來了?那再開始吧。」
主薄把幾個奏報又放到案頭:「這是六科剛送過來的,請丞相過目。」
李寂粗粗過目,忽然在一個人名上停了下來。
那是忻州送上來的。是地方官請求將地方稅收送到京城的摺子,地方官的名單裡面有個人名,正是阮阿牛。
李寂看著那個名字發了半天的呆,忽然想到了那迤山的夜,以及在夜裡篝火中擊著鼓的言邑。
李寂嘆了口氣,合起了摺子。
言邑看著摺子,忽然說道:「李寂,你看到這個名字了麼?」
李寂諾了聲,並沒多說話。
言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