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霄的話徹底惹惱了齊炎,本來就是手下敗將,為何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於是眸子一冷,眉頭卻燒起火來。
長槍一抖,雨水繞路,齊炎勁力發自腰身,帶著身上盔甲叮噹作響,像是沙場上的戰歌。
隨後雙臂伸直,大槍像是一頭長大嘴巴的蛟龍,混雜著暴烈張狂的氣焰,宛如九天神雷,直奔張霄眉攢!
蟒吞刺!
漫天大雨傾盆,張霄竟然生出了一絲烈焰撲面的錯覺,看著閃電般接近的鋒利槍尖,張霄毫不猶豫的發動羽敕技能。
一枚黑色羽毛,正懸浮在長槍槍頭後一尺處。
羽敕的持續時間只有三秒,相較於齊炎的槍術來說,時間已經足夠漫長,張霄眼睛裡沒有絲毫慌張,只是擰腳踏地,身子委低,青霄沒有出鞘,而是帶著鞘一起迎上了齊炎的長槍。
在一定距離上,槍幾乎是無敵的存在,更何況在齊炎手中,更是將臻境的槍法發揮到了極致。
張霄剛一觸到長槍,齊炎便手腕晃動,宛如龍象般的勁力透過槍身傳到槍尖,立馬揚起一個危險弧度。
縱使喜歡以力破巧的張霄,竟然也生出了些手麻之感。
眉頭一擰,張霄心中怒氣勃發,身上又迸出一股力來。
“我偏不信!”
蛟皮刀鞘質地堅硬如鐵,順槍勢彈開,在張霄右手的揮舞之下帶出一片殘影,又狠狠的砸在了羽毛標記的位置。
當——!
悶響如敲鐘,原本靈活的槍尖像是被按住扒皮的蛟龍,瞬間停止抖動,齊炎眉頭生起詫異神色。
剛才張霄這一下劈砸,就好像萬噸樓船撞岸,竟然讓他差點沒有握住槍身!
“士別三日,都督進步神速。”
冷著眼的齊炎收回了火紋大槍,眸子裡殺意更濃。
張霄微微頷首,一邊將澹青絲帶繞手綁纏,一邊淡然開口。
“第一合。”
“第一合應該已經結束,慕老,人到齊沒?”
從街道兩旁的石渠頂開石板爬出來的田噩渾身汙泥,散發著難聞的臭味,起身一看,慕篤等人早已經委身藏在了簷下牆邊。
“人已到齊,兩位兄弟不慎觸了河底尖刺,屍體被我們拖了回來,事後厚葬。”
慕篤伸手接了屋簷落下的一線雨水,抹了把臉。
“加上你和長公主,我們仍舊是二百九十七人。”
已經把單手弩綁在左手上的徐覓白絲毫沒有顧及臉上汙泥遮住了自己容貌,聽見慕篤說話,抬眼看向了田噩。
“田將軍,還請按計劃行事。”
“你來澤州,是徐泰的意思?”田噩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乾脆直呼其名。
“將軍誤會了,哥哥並不知道此事。”
田噩深深的看了徐覓白一眼,不再多問,而是朝著慕篤一點頭。
“固定弓弩,每人五箭。”慕篤壓低聲音,“跟我走!”
澤州城裡安靜的除了雨聲,只有偶爾幾道犬吠,街道兩邊的房屋黑瓦低疊,雨水從上面滴落,跟著溝渠流向了坡下。
不遠處的高塔上,兩名燕國士兵揹負弓箭,一直看著城關的方向,沒人注意身後高坡像是潮水般湧上街道的死囚。
雨聲蓋了腳步,躡腳走到了射程之內,慕篤招手叫停,而後和田噩對視一眼,分別瞄準了兩名哨兵。
咻——
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來不及發出聲音計程車兵捂著脖子跌落高塔,鮮血在空中灑出一道散發熱氣的拋物線。
血色,把十二年渾渾噩噩的澤州城,拉開了一道豁口!
與此同時,竹臺之上。
齊炎渾身白氣蘊蘊,頭盔上的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