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卻沒想到見著的光明前面,竟然擋了一個張霄。
縱使邊上躺了三具還未涼透的屍體,他也不在乎,只是耐心等待張霄近身。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麼能放過?
嘭—
摸著半截竹尖的燕鯉還未到張霄身周,便被踢的倒飛而出,泥土糊了滿身,而後爬起來,不甘心的再次衝撞。
嘭——
張霄勁從腰出,將燕鯉踹飛出十米遠,看見他撞到竹子滑落下來,正準備說話,沒想到少年又雙手撐地,瞪著氣急的雙眼,連爬帶滾的朝他奔來。
嘭——!
“倔得像頭牛,燕鯉,你給我聽清楚了。”
燕鯉體質確實異於常人,張霄這三腳可是毫無保留,他竟然硬生生抗住了。
但也僅限於此,渾身痛如雷劈,乾脆躺在泥灘裡,任憑雨水洗臉。
“之前的事情我不做解釋。”張霄有些欣賞一股子莽勁的燕鯉,“但我知道你們造反也是一心為了奪回澤州,現在我把這個機會重新給你們。”
燕鯉終於開口,“你又不是都督了,手下無兵,憑什麼奪回澤州?”
“就憑我不是以前那個徐國都督,我是張霄!”
張霄的話在死囚耳中顯然只領會到了另一層意思,不過並不妨礙白衣都督那股斬釘截鐵的自信將他們感染。
歇了一會兒,燕鯉終於是蓄夠了力氣,提筆寫字。
“字怪好看的。”田噩湊上去誇了他一句,卻換來了燕鯉的白眼。
不過田噩也沒在意,而是朝著剩下的人努了努嘴,“他們也跟你一樣是刺頭?”
燕鯉搖了搖頭,“他們都是士卒,不會寫字。”
在慕篤的幫助下,海底書上一個不落的簽下二百七十九個名字,墨水浮於銅書之上,任憑風水雨打,一點也不掉色。
田噩當著所有人的面合上了海底書,隨著一聲輕響,所有署名之人,心頭都縈繞起了一種特別感覺。
就像是血緣一般的聯絡,將所有人都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既然軍心已定,那我就將當年計劃告知都督,希望能拋磚引玉。”慕篤伸出手臂,手指點到了小臂上一道橫陳傷口,也就是澤州城關之處。
“七日連雨,水必將漫過澤州排水口,我等便能從城關潛水,避開兩岸駐兵,進到澤州城內。”
手指上移,戳到了一條豎疤。
“此地乃是澤州城高處,從上而下迎戰大槍,能平添一成勝率。”
“殺回城關,砍下齊字旗和燕字旗,大局便定!”
慕篤語氣鏗鏘,以臂為圖,風采盡顯。
“如今守軍只有五百,配上剋制大槍的武器,未嘗不能勝!”
“李漁,過來!”
聽見慕篤呼喊,人群裡擠出來一個黑瘦的漢子,身形佝僂,手上全是老繭。
“當年我能順利入都城,李漁的單手速弩功不可沒。”慕篤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道。
“三百單手弩,幾日能成?”
木訥的漢子難得揚起一絲自信微笑,“材料充備,人手足夠,三天便可。”
“光是勁弩,在距離上能佔優勢,可一旦近身,還是無法將大槍兵徹底擊垮。”田噩對澤州也頗有研究,皺著眉說道:“槍乃百兵之王,想要在近戰和長槍對拼,唯有長槍才行。”
“可我們潛水入城,根本無法攜帶長兵器。”
慕篤也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後朝著田噩伸手。
“把你傘給我。”
田噩聳了聳肩,將手中紙傘遞給了慕篤。
“去,砍根竹子來。”慕篤手下應聲而動,借了死士手中刀,拖回來一根三米長的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