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
如果這是一個機關的話,韓銘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無法破解,也無法離開。
如果這是一個幻術的話,他更是再也生不出任何的抵抗之力,能夠將一個幻術維持六年多的時間,這樣的強者,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無法與之抗衡。
看著眼前那深邃不見盡頭,幽靜依然千篇一律的通道。韓銘的腦袋已經麻木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無數的鋼針刺過,再刺過,一遍又一遍,從不間斷的刺過,一直到他最後都已經無法再感覺到疼痛,無法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韓銘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通道內,像是一個疲憊了,想要停下來進行短暫休息的礦工。
他雙臂搭在膝蓋上,腦袋微微低垂著。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他的思維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開始天馬行空,胡思亂想起來。
任何沾邊不沾邊的,都在他腦海中如同古老的膠片,在不斷的閃過,一片片斷片,在他腦海裡匯聚成一幅幅完整的圖案。
休息了許久,韓銘默默的站了起來。
他靜靜的掏出了那顆封印著上古龍族龍息的封印之球,他衝動的想,何不直接將這封印之球給解開封印,讓那無邊的火海填充在這該死的鬼地方。
或許能夠破解這通道的該死的玄機,或許也不能。但他能夠肯定的是,自己在龍息中是絕對無法存活下去的。
這個想法,最終被韓銘給放棄了。
以前,他曾經在山洞中嘗試過自殺,後來被凱瑟琳救下。
而現在,他又產生了這種想法,當他稍稍恢復了一些神智之後,他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羞愧,感到恥辱。
異界有那麼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魔軍不知道有沒有徹底將北盟大陸佔領,麥倫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實現薇薇安最終的遺願。他的幾個好朋友還在等待著他的迴歸。他自己的世界,自己家鄉的人民,還處在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險之中。
在異界的這裡,還有著一大強者,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地球這塊肥肉。
韓銘不能放棄,他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地球人,也可能是肯為了保護地球而做出努力的人。
如果他死了,那麼誰來繼承這個重任,連他這個地球土生土長的人類都放棄了,他還能指望誰?
這件事,他必須做,而且,只有他能去做。
這是一種責任,一種讓任何人都難以承受住的重大責任。而韓銘,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這責任強行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一刻,韓銘覺得好累,好累……
他連選擇死的全力都沒了。
他開始反思,在異界的這麼多年來,他不斷的拼搏,不斷的努力尋求變強的道路。在沒有人理解的情況下,他一個人默默的,以如此弱小的身軀,跟這個龐大到讓他無法想象的世界隱隱的做著對抗。
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那麼對於地球人來說,或許異界的入侵,本身就是地球人的一個無法逃脫的宿命。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恐龍的滅絕,就像是如今地球的環境一度惡化,導致每天都有不同的物種在地球上消失,滅絕。
人類憑什麼就得一直活下去,地球現在變成這樣,完全是人類自己作孽。即便是他們滅亡了,或許那也是一種冥冥之中註定的懲罰。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違背天意,去拯救那些不知好歹的地球人。
北盟大陸的人民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一個個都勇敢的拿起自己的武器,為了自己的土地,為了自己熱愛的地方而戰。他們活在一塊沒有任何生命保障的土地上,但是他們卻是如此深愛著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