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觪在旁邊提醒我:“還未與君父見禮。”
我答應一聲,走到父親席前,跪拜行禮。這場晚宴明顯是為我辦的,堂上的聲音突然收了下去,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來。
父親答禮後,我起身,再回到席上。
下首處,姝的眼睛直直的看來,與我四目相對。兩人距離很近,可以看見她唇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姮今日好風光。”她說。
我看了看她,淡淡地說:“多謝姊姊。”說著,移開視線,卻仍能感覺到那目光盯在身上。
身旁傳來她的輕笑。這時,寺人呈膳,堂下鐘磬合鳴,將她緩緩的語聲沒住:“勿忘姊姊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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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後,母親說身體疲乏,叔姬陪她先回了宮室。父親將觪留下,說有國務相商,我和齊央順道,她邀我一同行走。
“姮今日可歡喜?”路上,齊央問我。
我淡笑著說:“自然歡喜。”
齊央抿抿唇道:“虎臣甚愛姮。”
我看看她:“長嫂怎知?”
齊央笑得自信:“下月乃惡月,行事不吉,若為議婚定要等到六月。虎臣趕在本月內定下婚事,心意何其拳拳。”
我沉默片刻,微微笑了笑,說:“如此。”
一時間,無人說話。齊央那邊似有探詢的目光投來,望去,只見她疑惑地看著我,若有所思。
“姮可覺心中甚羞怯?”過了一會,她開口道。
“嗯?”我訝然回頭。只見她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笑著說:“我那時許給太子,也是喜極,卻又羞極,反而不大說話,旁人都問我,既如願以償,為何不喜。”
我頓時哭笑不得。
齊央眼睛轉了轉,又問:“上回我送你的蜜棗可吃完了?”
“吃完了。”我說。
齊央點頭:“我那裡還有,明日再送你兩盒。”停了一會,她瞅瞅我:“替我拿一盒給太子。”
“兄長?”我不解:“長嫂為何不自己給他?”
齊央的臉上有些不自然,道:“我才不去找他。”
我驚奇地看著齊央,她和觪還在置氣?
齊央看看我,紅了臉:“他也曾來過幾次,二人卻不大說話,我拿不出手。”
“如此。”我輕輕頷首,轉移開話題:“這些蜜棗既是齊國送來,長嫂留著自己吃也好。”
齊央嘆了口氣,說:“我何嘗不想,只是近來胃口不佳,見到甜食也提不起興致了。”
“哦?”我緩下腳步,心中一個念頭閃過,緊盯著齊央問道:“長嫂可覺不適?”
齊央一臉莫名,想了想,說:“倒也沒什麼不適,只是食慾不振,幾日來進食很少。”
我點點頭,說:“長嫂召醫師來看看吧。”
齊央奇道:“為何?”
我只是笑:“長嫂但召便是。”
及笄
仲夏五月,在習俗中為惡月,宮中停止娛樂,積蓄蘭草,辟惡去毒。
不過,在這個平靜的月份裡,太子宮中傳出一個令人振奮的訊息,齊央懷孕了。
“上月太子婦癸水未至,老婦便猜著多是有孕了,果不其然。”宮室中,齊央的侍姆笑著說。
“侍姆捉弄人,這般大事也不同我說,還要妹妹提點。”齊央坐在軟榻上埋怨道,滿臉嬌羞。
“姮聞長嫂說食慾不佳,故而讓長嫂召來醫師,不想竟是喜事。”我微笑道。
嫡孫的意義非同一般,父親自然欣喜不已,母親也很關心,派去了幾名有經驗的世婦悉心照料。而觪也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