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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是啊,要是能回到以前,該多好……”

回到那個沒有悲傷的年代。

或者說,還不懂什麼是悲傷的年代。

阿雪輕挨著我的肩膀,小瞌了一陣,片刻之後,我感覺到懷裡傳出了輕輕的嬌鼾聲,阿雪居然在我的懷裡睡著了。

我無奈地苦笑,輕輕地往後倒下身子,背靠著床頭陷入了沉思,讓阿雪枕在我鋪著床被的膝上小睡一會兒。

白天時候,民警曾經找我錄取口供,但是那時候我選擇了沉默和守口如瓶,他們沒能夠從我的嘴裡得到太多的資訊,最後在醫生的勸告之下,民警選擇了等我身體狀況恢復再來尋我錄供。

阿雪睡著期間,看護員進來給我拔了插針,換了一瓶葡萄糖點滴給三天沒有進食的我補充養分。她並沒有發現我曾經有過想要自殺的舉動。

看護員關門離去後,ICU病房再次變得無比安靜。

我靜靜地躺在那裡,視野裡一片黑暗,眼睛捕捉不到光線,我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只有聲音。

隨著5%濃度葡萄糖水緩緩進入我的體內,我感到大腦裡的睏意也在漸漸的上湧,記憶裡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模糊,也不知道捱了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漫長而幽深的夢。在夢裡,我見到了煙煙和阿雪,也見到了穿著圍裙,面色樸素,健康無比的母親,也夢到了那個狠心甩下我們一家就此離去的男人的高大背影,同時,也有一道美得讓我窒息的絕世倩影在我的夢境中忽隱忽現,飄揚的絲絲秀髮穿梭在夢境的每一個角落,那濃如墨韻的異香,即便在夢中,也縈繞我的鼻尖……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背部傳來輕輕的背推力,同時一道輕輕的聲音鑽入耳內,把我喚醒。

“哥,哥,快醒醒,快醒醒。快。”

依舊是阿雪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阿雪的聲音裡,卻似乎帶著幾分的急切和歡欣。

“怎麼了,阿雪?”大腦漸漸清醒,我轉過身,順著阿雪聲音的來處問去。

“哥……那個……有眼角膜了!哥,我聯絡到人了!是無錫紅十字會內部的人透過醫院電話聯絡我說,有一位先生願意捐獻眼角膜!”阿雪的聲音裡帶著極度的興奮和喜悅。連帶著我的心臟也是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有人……願意捐獻眼角膜?”我皺了皺眉,“是什麼人?活體捐獻眼角膜的人少之又少,眼角膜一直是國內緊缺的移植器官之一。能夠提供的人……沒多少吧?”

“那個……是一位姓姚的先生,他妻子得了胃癌去世了,他妻子去世之前主動捐出了眼角膜,說是要捐獻……”阿雪抓著我的手,喜極而泣般地說道。

“騙人。”只是,聽到阿雪的話,我卻是沉下了聲來。

“什、什麼?”被我這麼一說,阿雪頓時一驚,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怎麼騙人了,是真的啊!”

“阿雪,你騙人。”我淡淡地道,“醫院和紅十字會這樣的機構是不會接受患有癌症的人捐獻眼角膜的。所以,你在騙我。說實話吧。”

被我這麼一說,阿雪頓時陷入了沉默,抓著我的小手也是變得熱了起來。

斟酌了片刻後,阿雪頓了頓,有些為難地說道:

“那個……其實是一名廣州來無錫打工的民工被人打死了,然後……屍體沒人認領,有人透過不乾淨的渠道弄到了視網膜,說要十萬元賣給我……”阿雪的聲音明顯低弱了下去,顯然是因為之前的謊言被我當場揭穿了。

“還在說謊。”我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阿雪,你現在就告訴我那名廣州打工仔的姓名?年紀?身份證號碼?具體工作地點?職業?聯絡你的人的電話號碼?他是什麼時候聯絡你的?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