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貼著臉,摟得緊緊的。“親愛的,你真可憐,真可憐。你背的包袱有多重呀!我一點兒也沒想到。我多麼為你難受呀。”
“說得更確切些——該為諾亞難受。”
“我是為他難受,我真的為他難受。但我是個女人,安德魯,而你對我說來最為重要。我不能,我不願意看著你這樣下去。”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那就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知道該怎麼辦。”西莉亞鬆開手,面對著他說。“安德魯,你必須把這事告訴人家。你必須告訴別人,不單是告訴我。”
“舉個例子吧,告訴誰呢?”
“那還不明擺著嗎?找醫院裡的人,找一個有權可以採取措施,也可以幫諾亞一把的人。”
“西莉亞,我不能。如果我找了,人家就會議論,就會把事情公開化……
諾亞就會蒙受恥辱。他的內科主任將被撤掉,天知道會不會弔銷他行醫的執照,無論降職或是吊銷執照都會把他毀了。我不能,我就是不能這樣做。”
“那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他愁眉苦臉地說,“但願我有辦法。”
“我要幫你忙,”西莉亞說。“真的,而且我有個主意。”
“但願比剛才那個主意好些。”
“我看很難說剛才那主意不好。不過如果你不願意明確地談出諾亞·湯森來,何妨抽象地和旁人談談。探探旁人的態度。一般地談談這個問題,看看醫院裡旁人對此是怎樣看待的。”
“你心目中有什麼可談的人嗎?”
“就和院長談怎樣?”
“倫納德·斯威廷?我沒把握。”安德魯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沉思默想著,隨後在聖誕樹旁停下來。“好吧,這至少是一個主意。謝謝你。我再想想。”
“我相信你和西莉亞聖誕節過得很愉快,”倫納德·斯威廷說。
“是的,”安德魯回答說,“我們過得很好。”
他們坐在院長辦公室裡,門是關著的。斯威廷坐在辦公桌後面,安德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院長過去是個律師,身材瘦長,本可去打籃球,可是他卻有一個古怪的業餘愛好,釘馬掌,為此他得過好幾次冠軍。有時,他說得冠軍要比說服醫生們同意一件事容易些。他二十多歲改行到醫院來工作,現在已四十七八了,對於醫務似乎和許多內科醫生一樣懂行。四年以前,安德魯和倫納德·斯威廷都捲入羅特洛黴素一事之中,兩人是從那以後熟悉起來的。總的說來,安德魯很尊敬他。
院長的眉毛又濃又密,隨著他說話,眉毛就像兩把刷子似的上上下下動個不停。此刻斯威廷輕快地說話時,那兩把刷子又動開了,“你說你有個難題,安德魯,是個需要聽聽意見的問題。”
“事實上,是我在佛羅里達州一個當醫生的朋友有件為難的事。”安德魯在撒謊。“他在那邊一家醫院裡工作,發現了一件不知如何處理的事。我朋友叫我問問,我們這裡對這類情況可能如何處理。”
“什麼樣的情況?”
“和服藥上癮有關係。”安德魯概述了一個根據其真實情況虛構的類似情況,同時注意使對照不太明顯。
在講述的過程中,他注意到斯威廷警惕的眼神,剛才的友好情意逐漸消失。院長的濃眉皺得緊緊的。聽完以後這院長乾脆站起身來。
“安德魯,我這裡的麻煩事兒夠多的了,哪裡顧得上人家醫院裡的事情。
不過,我的建議是,告訴你朋友,要非常、非常謹慎。他的處境很危險,特別是他還想揭發那位醫生的話。現在,請原諒,我……”
他明白了。安德魯忽然憑直覺感到,斯威廷明確無誤地明白了他講的事,知道講的是誰。什麼佛羅里達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