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嘉琪就在我的床邊,雖然我的臥室裡有一大一小兩張床,一張是我的,一張是嘉琪的,但是平時我們依舊睡在一起。
那一刻,我的房間是黑暗一片,漆黑的房間角落集中了全世界所有的黑暗,而我就注視著那最黑暗的一角深深沉思。
望著那片黑暗,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了我自己身上的責任。
我是該做點什麼了。
整個晚上,我反覆對自己說。
一個小時後,我拿起了電話,冒著半夜吵醒陳先生而被他怒罵的風險撥通了他的電話,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事到如今,唯一有能力幫我,也只有陳先生了。
打電話的時間很長,持續到了0點。所以我不在這裡一一贅述。
我只說那通電話的結果。
掛下電話前,陳先生這樣問我。
“小東,說了這麼多,你到底真的做好決定了嗎,求我合併你爸……原先的公司?”
“是的,陳先生,我已經做好決定了。公司原先的領導那邊,我會去說服。看在我是我爸楊華松的兒子的份上,我相信他們都會支援我。就算以後公司合併,他們還是會和以往一樣全心全意為公司效力”
“陳先生,真的謝謝您。”
電話結束。
就這樣,我決定了爸爸公司的未來。
僅僅是一通電話,我就把爸爸的公司,包括職工和領導,全都轉到了陳先生的麾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對不起我的爸爸,因為我把他幾十年來的心血全都轉讓給了他的競爭對手。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卻自覺問心無愧。畢竟,我已經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幫助那些公司裡的老員工,老一輩。
他們幾乎將半生都付出在了在爸爸的公司裡,對他們來說,公司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已經深深地成了他們生命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老來失子固然痛不欲生,而老來下崗又何嘗不讓人痛心絕望?
所以我才會請求陳先生。
而陳先生之所以會答應我的請求,原因也很簡單,吞併了我爸爸的公司,對他們公司的發展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吞併爸爸的公司,意味著三鑫公司生產規模再次擴大,競爭力再一次增強。
隨著競爭對手逐一倒下,吞併,三鑫公司將會穩穩地成為一方的製藥巨頭,成為一方霸主,甚至足以在全國的製藥公司中排領先地位。
從今以後,恐怕再也沒有公司可以撼動三鑫製藥公司的地位。
這個想法,或者說這個野心,其實陳先生早就有。只不過,這一次的政府查封製藥公司事件恰好製造了一個契機,讓陳先生的野心得以實現。
而幫助陳先生實現這個野心的,恰恰是在會議上提出原始方案的我。
真是諷刺。
在我和陳先生通話後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爸爸的公司正式被三鑫製藥公司兼併,公司主權轉到了陳先生的手裡。從今以後,爸爸的公司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它已經成為了三鑫製藥公司的一個分公司。
當然,吞併了爸爸的公司後,陳先生還是做出了他對我的承諾,陳先生親口規定,在公司吞併後,我爸爸公司的一些核心員工和領導可以保持不變,唯一的要求從今以後他們都必須為三鑫公司工作,按照三鑫製藥公司的理念進行生產。
我爸爸的人,全都到了陳先生的手裡。
小芳阿姨,爸爸的舊同事,一時間,全都成了陳先生手下的人。
當然,要讓爸爸公司的原先領導接受公司被陳先生吞併的事實,還是需要我親自出馬。在三鑫製藥公司兼併我爸爸公司的這一個星期裡,我往爸爸的公司跑了好幾趟,還想方設法找齊了那些老員工和老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