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沒介紹,我是二修廠的廠長劉順發。”
“張逸夫。”
二人握手過後,劉順發沒心思多說,立刻轉望那些鬧事的人,臉色也瞬間板了下來:“你們幾個,在廠子那邊鬧還不夠?現在跑到局裡的聯歡會來?就不怕惹怒了局裡直接開除?!”
這話基本是扯淡的,什麼局都不敢這麼幹。
但在劉順發對於他們的長年威懾力以及語調的基礎上,還是讓這十幾人打了個寒顫後怕了一下。
還是帶頭的老白穩一些,毫不退讓地說道:“劉廠長,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未完待續……)
172 無為
“解決問題?到飯店門口靜坐就能解決問題?”劉順發聞言指著老同志大罵道,“老白,有你的啊!丟咱們廠人還不夠,現在還丟到局裡了,丟到社會上了!本來我已經在想辦法求局裡妥善解決,至少增加一些生活補助的,可你這麼一搞,我還怎麼談?”
老白乾笑道:“劉廠長,你說這話說了有一年了吧,有半點兒起色麼?”
“有沒有的,我都在爭取,哪有你們這麼幫倒忙的。”劉順發大臂一揮,像趕蒼蠅一樣說道,“都給我回去回去,回去談,別在這兒給領導添堵兒了。”
老白麵色一沉,知道劉順發說話就是放屁,只盯著張逸夫道:“領導,我看你是個做事的人,希望剛剛我們說的情況,能真的反應上去。”
“我會盡己所能的。”張逸夫點了點頭,別的不說,這事兒自己會摻一腳,現在就是這一腳怎麼玩的問題。但現在自己代表的畢竟是電力局,有立場在,不能隨便給這些人下承諾,不然電力局的領導會怪自己。
見張逸夫面色頗為誠懇,老白也只得嘆了口氣,起身道:“大家走吧,咱們該說的都說了,別影響局裡聯歡了。”
領隊發話,大家也只得悻悻起身,滿臉充滿了悲哀的神色。
這樣鬧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幾乎每次都是如此收場,實際上他們早就麻木了。每次出發的時候也許抱有一絲希望,但收隊的時候只有絕望。即便張逸夫如此信誓旦旦,但依然只有絕望。
見他們終於同意走了,劉順發這才鬆了口氣,衝左右道:“你們開著麵包車,送他們回去,我在這邊再坐坐,一會兒還要去跟局長請罪。”
就此,兩位壯漢護著十幾人,就此遣散。
在走的時候,老白還看了幾次張逸夫。那神色中有一種悲哀。也有一種期盼,好像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張逸夫身上了。人活得時間長了,終究有種本能的眼力,能看出來誰想辦事。誰能辦事。
張逸夫感受到了這種期盼。但也無能為力。不能多說。尤其是當著人家廠長的面,不能多做表示。
待他們走了,劉順發才關上門。自己倒了一杯水,同張逸夫一起坐下,而後點了支軟中華,把煙盒推給張逸夫,胳膊一甩笑罵道:“小張,你別理他們,就他媽知道鬧,沒完沒了。現在哪裡的廠子效益都不好,都有待業的,他們就想不通這一點,非給組織添麻煩。”
張逸夫強笑一聲,也喝了口熱水。
確實,大浪潮無可避免,但你身為一廠之長,如此之虧損,就沒有你的責任麼?誠然,在時代與政策的大環境下,扭虧為盈很難,非凡人所能及,但至少至少,你要做出努力,你要有態度,你要因自己的無能而懺悔,你要因自己廠子的衰落而悲哀。
可從劉順發臉上的笑容來看,他對此一無所感。
公平這個詞,再一次響徹在張逸夫心間,讓這種人留著,讓這種人吃皇糧,就是不公。張逸夫寧可面對一個貪。汙,但有能力讓一個廠子振興的幹部,也不願見到一個這樣無為無恥的幹部。
無為,才是最大的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