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每年交局裡十萬,不能再多了,我這邊也冒著風險呢,這廠子沒人敢接。
人,待業的這幫都可以回來工作,我管工資不管養老,組織關係還是要在電力局。
如此的條件,對雙方其實都說得過去。
承包費雖然少得可憐,但這畢竟是個賠錢的買賣,有人肯養那幫閒人就謝天謝地了。
至於人,組織關係最好也轉到你們那裡,別再給我們當拖油瓶了。
關於這一點,向曉菲還沒來得及否決,那邊作為二修廠待業人員代表出現的老白就不幹了!我們之前還算是公家的人,現在想甩走我們給資本家?沒門!
為了養家餬口,大家可以接受被資本家僱傭的事實,但我們的身份依然是屬於國家的,這一點不容退讓!
當然這是臉面話,實際臺詞是——資本家要是跑了,誰養我們?
在計劃經濟與市場經濟的變遷中,99%的人都不敢賭上自己在組織關係上的最後倚仗,因此只有不到1%的人能撈到真金白銀。(未完待續……)
231 殺價
雖然恆電工建與供電局暫時還沒有談攏,但向曉菲的參與無疑盤活了這潭死水,讓供電局看到了甩掉包袱的可能,讓下崗人員看到了重新拿工資的希望。
之所以依然在扯皮,就是因為大家佔位不同,利益不同,所以心裡都各有盤算。供電局只想徹底撇清跟這幫人的關係,而這幫人偏偏要將關係永遠掛靠在供電局,老子就算死了,你也要給我挖墳。
與此同時,周進步也體會到了貿然談判的後果。本來年後大家都比較安逸,那些下崗的同志們也難得休息幾天,可這麼一談,同志們又感受到了危機,意識到了機遇,危機是怕供電局徹底甩掉他們,機遇是又可以拿工資了。
在這雙重刺激下,出發點美好的談判反而起到了反效果,下崗人員又掀起了一波新的鬧事**,反對組織關係被歸在資本家門下。
這次的鬧很有趣,下崗人員也知道供電局的難處,因此他們只是反對身份上的變革,卻並不反對資本家本身,他們也清楚,能給他們發錢的人也只有資本家了。只要人事關係留在供電局,給誰幹活都是幹,誰給咱發錢給誰幹。
原本,是恆電工建求著電力局搞承包的事情,現在在下崗人員的不斷刺激下,反客為主,倒是供電局求著恆電工建趕緊接手吧!
而先前供電局開出的條件也變了,不再是由恆電工建揹著這些人的組織關係。而是由恆電工建補發工資,幾十人下崗一年多,怎麼算這工資也超過10萬了。
要知道,雙方商談的承包費,也不過是10萬而已。
於是,就這十萬,開始了第二輪的扯皮。恆電工建與供電局扯,供電局和工人代表扯,工業代表也跟恆電扯。雖然扯的很亂,不過這就像買賣砍價一樣。已經砍到這份上了。誰都知道,這筆生意離談妥不遠了。
回到家的張逸夫,聽向曉菲說完這些事,才深感她的不易。這歲數的女同志能把事情談到這一步。讓那些老男人信任她。本身就已經是本事了。
“比我想象得還要快啊……”張逸夫靠在沙發背上嘆道。“我以為怎麼也得下半年才有希望呢。”
“好像是為了維穩,上面下令要妥善處理這些事,所以供電局才著急的。”向曉菲這邊依然幹勁兒十足。“工資的事情,我還得想辦法再殺兩刀下去。”
“兩刀?”張逸夫擺手道,“我覺得差不多了吧,就當是賣周進步一個人情,將來好辦事。”
“這兩刀也不都宰供電局。”向曉菲伸出手指比劃道,“首先是那些下崗的工人,他們本身就一直沒上班,要求回來開工要補發工資,這本身就有點過分。就算發,也不能按全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