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誰?”鄭愛英貓著腰歪著頭從下向上看去。
秦天收住腳,詫異道:“你?來幹什麼?”
“秦天!”鄭愛英高興得一歪一倒地顛撲上去,“哎呀,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秦天一隻手還握著漁罩,一隻手卻被她緊緊摟住了。
他心裡陡地一衝,下意識朝四周匆匆掃了一眼,一隻胳膊就不能動彈了。
“我來幫你!”她熱熱的聲音衝著他耳根說。她在奔跑、恐怖、獵奇、亢奮中抖索著全身。她的聲音也是顫動的、熱乎乎的。
女人單薄的衣裳裡熱燙燙圓滾滾滑溜溜的乳房將他一條胳膊緊緊擠住了。
這一切都是那麼迅雷不及掩耳地發生了!
什麼都沒有預謀。什麼都被註定。
她的舉動,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她的氣息,一切像灶膛裡的熊熊烈火一絲不漏地傳達給了秦天。鍋裡的水一瞬間就沸騰起來。沒有什麼前思後想,沒有什麼軟語溫言,他呼地一下將她抱起。
“幹什麼?你幹什麼?”女人忽然慌亂地、顫抖地、壓抑地輕聲尖叫,雙臂緊緊抱住男人脖子,像一條巨大、溫熱、而又慣通人情的美人魚,羞澀而僅僅象徵性地擺動她的雙腿,象徵性地掙扎。
多麼美好的“象徵性掙扎”!
可遇不可求的、令人心馳神往的象徵性掙扎!
他像一位大力神,託著這沉甸甸的美物,驕傲地無視四周的一切,腳下嘩嘩趟水,四平八穩,一步一步朝前走。
“你,你,你……”女人的聲音像小羊羔一樣軟軟顫顫、哀哀脆脆,在他耳邊響。
這是一種特別刺激性慾的小羊羔的咪咪叫喚。
腳下有奏樂的嘩嘩水響,不遠處有茫然無知的可憐的吆喝。
月色是幽幽的,水色是閃閃的,遠山是暗暗的,雲層是濛濛的,風聲是柔柔的,江聲是泠泠的。
將女人放倒在草地上,又將她拉起來。拉起來再將她貼近,貼近後再緊緊抱住。
女人現在變成了什麼不得而知,女人現在還有什麼聲息不得而知。男人女人耳裡不再有任何聲響,男人女人心裡不再有任何世界。
他惟一感覺的是赤裸裸胸前的豐軟,她惟一感覺的是赤裸裸身下的堅挺。
那豐軟揉進了他的靈魂,那堅挺劃開了她的肉體。
他再次將她放倒,在一片春天的、潮溼的、豐茂的草地上。
月色將她一寸一寸褪出的身體塗上柔柔的銀光,春天草地上,一雙塗抹銀光微微顫動的碩大的荷蕾,矗立著,高雅地矗立著,羞怯地矗立著,大膽地矗立著,野性地矗立著。是天地間最美麗的矗立。
春風輕輕拂過它,水汽輕輕拂過它,草地裡種種花香輕輕拂過它。
水上獵手的包裝十分簡單,只有半打,而且單薄。
褪去包裝的獵手單膝跪下,在她身旁。
她剛剛睜開朦朧的眼,就瞥見那身下觸目驚心的挺立。
終於發出一聲來自靈魂的呼喚。
緊接著又一聲呼喚。
緊接著又一聲……
秦天閉著眼,隨著她的呼喚,節奏明快地一次次刺入。
月色溶溶,江聲泠泠,輕風徐徐,花香陣陣。
僅一箭之遙的水窪裡,他們的鄉鄰親友正在忘乎所以地搏鬥,與生存,與生命,與自然,與自己,傾盡全力搏擊。當然也是痛快的,舒暢的,淋漓盡致的。
兩處地方,表面上不同的存在形式,滿載的生命內容卻奇特地異曲同工。不僅內容,風格也極其相似。亢奮,亢奮,亢奮,這就是近在咫尺兩麴生命凱歌的共同主題。
強大的、強大的、強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