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留下來,那蘇離也無話可說了。但是依照蘇離對白馥的觀察瞭解。一旦事發,白馥恐怕就離死期不遠了。
白馥那麼剛烈的性子,必定不會苟活於世。
所以蘇離在等,雖然著急卻也按兵不動。
這件事怎麼說都是恭王府的醜聞,自己去戳破,就等於打了容景睿的臉。男人好面子,所以蘇離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會若是按捺不住,來日必定禍患無窮。她不能讓容景睿有任何的懷疑,把這件事按到自己的頭上。
她一直在等,等著白馥的訊息。
卻沒想到,等來的是白馥策馬離府的訊息。
“什麼?”蘇離愕然,“騎著馬離開了恭王府?”
“是!”李忠原忙道,“門口的衛士都沒能攔得住,眼見著王妃衣衫不整的在雨裡,策馬狂奔。”
蘇離深吸一口氣,“她想去哪?這個時候城門口應該已經關閉了,她還能去哪?”
是啊,還能去哪?
天下之大,沒有她一個弱女子的容身之處。誰都容不下她,她愛的,愛她的,彷彿都離她而去。大雨裡,她淚如雨下,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一匹快馬闖城,她知道城門關上了,可她也知道偏門一般都會留著人把守,以便夜裡有人急著出城,不必大開城門這麼麻煩。
馬蹄踹開了守衛,然後奪路而逃。
她離開了京城,離開了生養她十多年的地方。
城內開始叫囂著,這樣闖城勢必是出了大事。可也有人暗暗擔心著,畢竟早前上頭有人吩咐過,說是不可嚴查。那麼眼下是什麼情況呢?
到底是追,還是不追呢?
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恭王府的人也追到了門口,守門的衛士才知道方才是恭王妃闖城門。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態嚴重,必須立刻上報朝廷,一刻也不敢耽擱。
大批的軍士和恭王府的奴才追出了城門,大雨中很容易迷失方向。黑夜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們只能循著馬蹄聲的方向追去,但願能追上恭王妃,但願不會出什麼事。
誰能明白,一夢醒來,衣衫凌亂是什麼感覺?
唇上微疼,地上還散落著男人的衣物。桌案上,是五月的劍,記憶都停留在意識模糊之前。她聽見五月的聲音,五月喊著:你看清楚,我不是容景睿,我是五月。
白馥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現場所見和自己身上發生過的那種感覺,以及自身的衣物凌亂,都在提醒著她:她跟五月——有了不倫之事。
她不能接受,她接受不了。
這或許就是典型的產後抑鬱症,瘋狂焦躁不斷幻想不斷猜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發狂的想找到一種宣洩的途徑,就好比策馬狂奔在雨夜裡。可是四周的黑暗,讓她無比恐懼,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你不斷的奔跑,卻還是被恐懼與寒冷緊緊包圍。
若困獸之鬥,得不到解脫與釋放。
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炸裂開來,雨水的沖刷,非但沒有讓她得到平靜,反而加重了內心的恐懼與瘋狂。天下之大,她無處可去。山河之廣,她已到絕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兒,絕情崖上立著一塊碑,上頭只寫著: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想回頭,可回頭間,除了大雨瓢潑什麼都看不到。她看不到岸邊,看不到希望。這樣的大雨,恐怕也看不到明日的曙光了。
雨點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她無力的坐在崖邊,靠在被雨水沖刷的冰冷石碑上。她覺得冷,微微蜷縮了身子。這一刻,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她一無所有。
身後,馬隊將她圍住,可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了她。到時候她一緊張跳下去,可就了不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