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掉下去過嗎?”隨喜顫顫地問。
“以前鐵索橋斷過一次,掉了幾個人,不過你放心,橋已經修好了,且你還這麼小,不至於壓斷了那鐵索橋。”青居笑呵呵地道。
隨喜真是快淚奔了,她只是來拜師學醫而已,不是來送命的,“師父,除了這座鐵索橋,沒別的路到對面去嗎?或者,有沒別的地方能採藥的?”
青居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嚴肅地道,“你可以下山,走山路去對面,不過……這下面是個冰湖,你要游水過去嗎?”
她不想被凍死隨喜默默地看了對面一眼,認真地問道,“師父,您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你可是我的關門弟子,是我最看重的徒弟,我怎麼捨得讓你輕易送命。”青居笑得如春風般溫煦地走過來,摸了摸隨喜的頭,“相信師父,不會害了你的。”
隨喜抿緊了唇瓣,事到如今,她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
晚上,隨喜睡得並不安穩,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離家過夜,思念關娘子之餘,又擔心明日不知該如何到對面去採藥,睡夢中一直做夢,一會兒夢見郭靜君重回關家,跟前世一樣將關家掌握在手裡,害得阿孃小產,一會兒夢見她在經過鐵索橋的時候,對面跑來一頭龐然大物,定睛一看,原來是大蟲,她轉身逃跑,鐵索橋卻在這個時候斷開。
“啊啊啊啊……”驚叫著醒了過來,隨喜大口喘著氣,看到外面的天色,才知道已經天亮了。
還好是做夢她搖了搖頭,換了一套被汗溼的中衣,才到外面打水洗臉,冰冷的井水刺骨般凍人,她打了個冷顫,絞了帕子貼在臉上,總算清醒了許多。一番梳洗之後,隨喜打起精神走出屋子,在門廊出發現了一個揹簍,不用想也知是師父留下給她去採藥的。
她認命地嘆了一聲,到廚房後又發現鍋裡有三個熱騰騰的白饅頭和一碗白粥,對青居的抱怨馬上減少了幾分,好吧,也許師父真的不會害她。
吃過早餐之後,隨喜就揹著揹簍往後面走去,清晨的山風總是特別寒冷刺骨,隨喜穿了一件夾棉小襖,外面還套了一件披風,仍舊覺得很冷。
站在鐵索橋橋頭,她怎麼也邁不出第一步,怎麼可能不害怕嘛
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勇敢地走過去,可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兩隻腳都軟了,原來已經死過一次的她,依然還是會害怕死亡。
“小師妹,是不是要過去對面採藥呢?”就在隨喜快要絕望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隨喜詫異地看了過去,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長得又高又瘦,臉有些長,但並不難看,穿著灰色的道袍,頭髮整齊地挽成髻,顯得成熟穩重的樣子,正笑得親切溫和地看著她。
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似是看出隨喜的疑慮,那男子走了過來,一邊解釋道,“我叫端冕,是你的大師兄,在種菜呢。”說著,揮了揮手裡的菜籽。
呃?他看起來似乎和青居差不多年紀啊,怎麼會是她的大師兄,隨喜眨了眨眼,“你在這裡種菜?”
她倒是不懷疑他的身份,畢竟這地方要上來不容易,如果不是師父允許的,誰也上不來吧。
“是師父的意思。”端冕笑道,“小師妹不敢過去嗎?”
隨喜小臉一紅,有些窘迫地看著那鐵索橋。
“我帶你過去吧。”端冕將手中的菜籽放進一個小布袋裡,對隨喜笑道。
“啊,會不會太麻煩您了。”隨喜急忙擺手,但又覺得如果這個大師兄願意帶她的話,她就不用那麼害怕了。
端冕走上鐵索橋,“不麻煩,以前我也不敢走這橋,多走幾次就不害怕了,來,兩手抓著鐵索,慢慢地走過去就好。”
這位大師兄真是好人隨喜感激地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