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沒有領會七月的重點,無辜反問,“不上島怎麼談判?”
自投羅網的道理,落聲不會不懂。但是七月不明白,她為何堅持隻身上島。“先生隻身上島,恐有不測。請先生允許屬下相隨。”
“剛剛你不是聽到了麼?島主尚在閉關,那個少主又是個不怎麼管事的,談判一事只能暫時擱置。我上島不過遊山玩水,有九風一人隨行即可。”
“保護先生是屬下職責所在,望先生允許屬下隨先生上島。”
蘇葉一時為難,沉吟半晌,“七月,我今日的所作所為,你覺得如何?”
“屬下。。。。。。”七月不禁躊躇。
蘇葉失笑,“但說無妨。”
七月亦是坦蕩直爽之人,直言不諱,“先生今日拒絕接見首座堂主,態度輕慢,有失禮節。一口答應隻身上島,又未免太過大意,有盲目自信之嫌。”
“嗯。”蘇葉點點頭,替他做了總結,“傲慢無禮,自以為是,是麼?”
七月坦坦蕩蕩,“是。”
“那麼,如果你是蓬萊島主,你會喜歡這樣對手麼?”
“自然是再好不過。”七月微微一愣,旋即領會,“屬下愚鈍,多謝先生指點。”
“讓你們一眾人留守在此,亦是防範他們暗中做手腳。你要守好木蘭舟以及一干船工,沒了他們,我們可就回不去了。”蘇葉打了個哈欠,聲音裡帶了明顯的睏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如此簡單的用意自己居然沒能領會,七月把頭埋地更低一些,“沒有。”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蘇葉又接連打了兩個哈欠,搖搖晃晃轉身走回船艙。
七月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欲言又止。樓主要他替落聲提防別人,真的不是開玩笑麼?
夜半風涼,落聲只走出幾步,便扶著牆咳嗽起來。
縱使智謀過人又如何,她終究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而已。七月伸手攙扶住她,催動真氣助她調息,“落先生,我明日還是隨你一道上島吧。”
落聲慢慢止了咳,笑地無奈,“也罷,九風不便現身。有你隨行,諸事都方便些。”
*
上島後最初的三天裡,蘇葉只做了一件事——睡覺。
天色沉沉,重雲朵朵。七月百無聊賴地站在窗邊,望著院子裡空空落落的木頭架子,有枯枝層層疊疊地纏繞在上面。大概是薔薇,憑他淺薄的花木涵養來看。
“看樣子,要下雪了吧。”那個聲音很輕,帶著初醒的沙啞。卻足夠令聽者暮然一驚。
擁著狐裘的女子靜靜站在他兩步開外,眯著眼望著天空,眉間尚有睏倦之色。
“落先生。”七月不自覺向睡眼惺忪的女子,低身行禮。
落聲看著空空蕩蕩的院落,含笑問道,“他們該不會把我們忘了吧?”
七月深深看她一眼,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整整三天了。
落聲自然注意到七月的幽怨,笑著寬慰道,“我晾了他們一個時辰,他們冷落我們三天也屬正常。。。。。。嗯,不過終究是小氣了些。”
落聲剛一抱怨完,晚宴的邀約便到了。
這場晚宴雖然姍姍來遲,卻是出乎意料的隆重。主位上,凌默然一襲紅衣張揚依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護法也盡皆到場。
一番場面話之後,幾人輪番前來敬酒。
第一個站起身的是玄武,羽扇綸巾青色儒袍,好似文質翩翩的書生一枚。當初落聲可是讓他和青龍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最後愣是一面都沒見直接令人將其掃地出門。玄武十足的好涵養,風淡雲輕地一笑便起身告辭。
反觀旁邊那個人高馬大膚色黝黑的青龍,當時直接捏碎了一個茶盞,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