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扯那條紅繩?”發現她沒在用功的聖棋,拉過她的小手,皺眉地想把那條她一天到晚都在玩的紅繩取下來。“既然不想系,那一開始就別繫上它呀。”“這又不是我願意的……”她含糊不清地說著。
“玉琳,這是什麼東西做的?”努力了老半天卻無法將它解下,聖棋好奇地將紅繩放在掌中瞧著,愈看,愈覺得這玩意似乎不像是人間所產。“我也不清楚。”月老說,他所編的紅繩全都是獨家秘方所制,他才不會輕易告訴外人。他不死心地再試,“為何它拿不下來?”看來明明就是個簡單的小結,可怪的是,無論他再怎麼拉扯,它就是不動分毫。心不在焉的玉琳沒有答他,只是靜靜地瞧著眼前人。
溫暖的鼻息,陣陣吹拂在她的臉上,與他靠得這麼近,他們倆額前的髮絲,因此而交繞在一塊。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可清晰地看見他瞳人的色澤,隨著他姿勢的改變,日光投映在他臉上的角度也不同,深深淺淺的輪廓像幅靠得太近,因而看不清的彩畫。彷彿有了自主意識的指尖,蠢蠢欲動,甚想替代那縷沿著他鼻樑、臉龐遊走的日光,—一在上頭遊曳而過,她已記不起這念頭,是在多少年前就存在她腦海裡,她只記得,當她還是隻有獸身時,她就一直很希望能有一雙可以彎曲、也可張握的十指,她很想知道,若是能以指尖碰觸他的臉龐,那會是什麼感覺?可是在她有了人身後,她反倒不敢這麼做。
只因他不是別人,他是聖棋,是那名數千年來,一直與她相依為命的同伴,無論多少光陰歲月過去,都只會把她當成個妹子,而不會改變她在他心中地位的男人。指尖被他拉扯的力道弄得有些疼痛,玉琳微微蹙起了眉,盯審著他專注的模樣。。自他的一舉一動看來,他是關心她的,但有自知之明的她同時也深深明白,在他的關心裡,並沒有任何感情的因素摻和在裡頭,她只是他心頭的一顆沙粒,是他那片一望無際的漫漫沙海中,一顆,不起眼的沙粒。屏住了氣息的玉琳,總是不敢輕易在他面前洩漏的目光,眷戀地再次走過他的眼眉,在她的心房裡,某種熟悉的拉扯感再次擰絞著她那顆常因他而浮動不已的心。雖然,這與她所願相違,但她認為,他還是這樣最好,就這樣,不動凡心、不懂愛恨,繼續當個眾神稱道的聖獸,也好過陪她一塊在人間受罪。或許他有耐心可以慢慢找申屠令,但她可沒有,她只擔心腹裡的東西一發作,到時會壞了他的修為,因此,無論他已經替他們做了什麼打算,她還是決定離他愈遠一點好,只要躲離他遠遠的永不再見,哪怕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又怎麼樣?她就不信申屠令的這出戏,只有一個人還能唱得起來,而聖棋,也不會因她而再遭受到一絲責難。“別費力了,我有法子將它拿下來。”她深吸了口氣,輕輕將他推開一段距離。“喔?”他若有所思地瞧著她那與以往不太相同的神情。
玉琳匆匆換上一抹隱瞞的笑,“你在這等等,我去向府裡的管家借把剪刀把它剪下來。”“嗯。”以為她真的願意守規矩,決定往後說話都算話的聖棋,並沒有懷疑她大多。玉琳輕盈的腳步,很快地在門邊閃逝而過,然而,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出了門的身影,就是遲遲未見來歸。枯坐在房內等無人的聖棋,在恍然明白自個兒又上當後,面無表情地拍桌站起。“耍我。”又撒謊騙他!
滿腹怒火推開門扇準備到外頭找人的聖棋,兩腳才踏至廊上,險些撞著了打算來向他請安的馬家員外。他一把拉住地頭的主人,“你們的仙姑上哪去了?”
“不……不知道。”領被提著的馬如常,被他森峻的表情嚇的一臉慘白。“方才她說要出門散散心,就沒再回來了……”跟他來這套!
聖祺忿忿的放開他,衣袖一拂,大步走向院外,決定這回在逮到玉琳後,非給她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仙君打算上哪?”不知繁盛何事的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