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毀之後,杭州大小官員,及修河司聯名狀告長公主,認為是長公主駁回修河款,導致修河款項不足,河道檢修不徹底,致河道失修,滿朝大臣都站出來彈劾長公主禍國殃民,乃新安縣的罪人,要求朕降罪長公主,以平民怨。”
這是陛下第一次,主動提及大壩被毀一事。
承安侯聽著,聲音越發沉怒的陛下,心中掠過一絲不祥之感。
“放屁!”
許是太過憤怒,南興帝竟忍不住當堂破口大罵,朝中大小官員無不吃驚,姜扶光也呆住了。
“呼啦”一聲,南興帝操起面前那份奏摺,朝著柳大夫大力擲去,厲聲怒道:“這是工部侍郎兼河道監察史,溫侍郎昨日回京之後,與大理寺一起奏報給朕的摺子,都給朕睜大眼睛瞧瞧,大壩被毀是何緣由。”
摺子啪一聲,砸歪了柳大夫的官帽。
柳大夫顧不得去扶官帽,連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摺子,飛快看了一遍,一張臉頓時扭曲顫動,連手也抖顫不止。
顧相立刻接過觀看,掃了一眼,手一抖,“啪嗒”一下,奏摺跌落在地。
“溫亦謙,你說,奏摺上寫了什麼。”南興帝站了起來。
溫亦謙走到堂中,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陛下,臣以項上人頭,狀告承安侯擺佈杭州林氏,指使杭州郡原李太守,及新安原王縣令二人,毀堤淹民,延誤且擴大災情,以此達成構陷長公主的目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立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息聲,朝臣們大驚失色,不由跪倒了一地。
承安侯緩緩閉了閉雙眼,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溫亦謙早就查到了大壩被毀的詳情,卻故意密而不宣,讓所有人都以為他什麼也沒查到。
賑災歸京的黃景州,在朝堂上演了一場戲,為長公主陳情,將大壩被毀的過錯,推到了杭州郡大小官員身上,讓長公主脫罪。
長公主脫罪之後,陛下滿意了,就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
此事到此為止。
承安侯自然放鬆了警惕。
殊不知,這只是長公主為了麻痺他,佈下的陷阱。
“臣已經抓到了毀堤的關鍵人物王有財,經羽林衛審訊後,他對毀堤一事供認不諱。”
“李太守和王縣令對毀堤一事,拒不招認,但臣查到修河司貪墨修河款,將王有財毀堤一事相告,修河司意識到,李太守竟要推修河司做替死鬼,也不再隱瞞,將所知詳情一一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