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灝哲搖頭，“不是。”

“那？”

“她說話的聲音太尖了，一直說個不停，我聽著頭疼。”

“哦，這樣啊……”

蘇灝哲面色不改地又說：“不過既然錢都付了，還是拍一個吧。”

“也對，浪費不好……”

走到拍照螢幕前，鄭寧滌卻後悔了。

兩人在閉塞的帷幔裡，傻傻地看著螢幕上的自己，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好，甚至都不敢看螢幕上的對方。

氣氛又尷尬又曖昧。

氧氣似乎有點不夠用，帷幔裡一片靜謐，蘇灝哲與她並肩站立，因為空間狹小，兩人的手臂不得不貼在一起，隔了厚厚的衣料仍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蘇灝哲沒有拍過大頭貼，為了不讓氣氛僵硬下去，他俯下腰研究螢幕下方的各種小按鈕。

他出門前洗了頭，鄭寧滌聞到他頭髮上一抹清新的味道，心臟噗通噗通突然跳得很快，快得彷彿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的頭髮是她見過的人裡髮質最好最黑最光亮的，恍惚間想起大一時無意識地撫摸過他的頭髮，她突然感到一陣手癢，很想很想伸出手去，再次感受一下那種絲綢般的柔軟。

蘇灝哲突然抬頭，看到她僵硬怪異的臉色，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鄭寧滌迅速移開視線，裝作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臉上卻已不爭氣地紅成一片，要死了，怎麼會這樣，她竟然又想非禮他……的頭髮！

又是聖誕節

那日以後，蘇灝哲不再忽冷忽熱，鄭寧滌也不再那麼抗拒他的接近，但對於他熾熱的眼神還是無法給予回應，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對他有了心動的感覺，可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她不是很確定。

袁苑和夏禹嶸兩個狗頭軍師給蘇灝哲出謀劃策，一個叫催促他趕緊的展開火熱攻勢，一個則教他欲擒故縱，蘇灝哲認真思索了一番，決定中和兩人的建議，以不溫不火的態度準備打持久戰。

兩人就這麼陷入了一種曖昧的膠著狀態。

曖昧著，曖昧著，聖誕節來臨了。

平安夜205四個女生一起出去瘋了一天，蘇灝哲沒消沒息的，鄭寧滌還以為他不會約她一起過聖誕了。直到上床準備睡覺時才收到他發來的一跳簡訊，沒提過節的事，只問她第二天去不去他那吃飯。

鄭寧滌看著簡訊，想象他明明很緊張卻還故作淡定的表情忍俊不禁。

DD，蘇灝哲喊你回家吃飯。這句話最近已經成了袁苑但明和室友們調侃她的習慣用語。每次都氣惱地瞪他們，不准他們再笑，自己的嘴角卻又忍不住彎起來。

他們兩人一起拍的那版大頭貼被她夾在枕邊的一本小說裡，鄭寧滌的手指戳戳蘇灝哲表情僵硬的臉，無聲地自言自語道：如果你明天表現得好一點，我就……

就如何，她還沒想好，手機突然響了。

鄭寧滌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戈然”兩個字怔忪片刻，才接起來，“喂。”

“DD，平安夜快樂。”戈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太久沒聽過這個聲音了，鄭寧滌又呆了呆，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笑道：“平安夜快樂。”

“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你和周佳琪她們了。”

“那你怎麼不叫我？”

戈然靜默了幾秒，幽幽地說：“我怕你不理我。”

“怎麼會呢……”鄭寧滌乾笑，她確實不會不理他，可是那樣在大街上面對面，彼此之間還是會尷尬吧，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客套寒暄。

戈然出院後，他們斷了聯絡，也沒有再見過面，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裡沒有這個人。